遲到超過二十分鐘,自然可以算為曠課了,林染不動聲色地又在他為陸鳴庭準備的小本本上又記了一筆。他默默地算著多少節課可以夠他至少是個嚴重警告的處分。
當然了他也沒有忘記去尋求一些外援,比如上次陸鳴庭當眾讓他下不了臺的化學老師老陳,還有一些平時就受過他欺負的同學。
所謂有著共同的敵人就是朋友嘛,林染深信這個道理。林染利用去辦公室交學生檔案的間隙,就向老陳說明了情況。老陳正愁自己一腔冤屈無處伸張,恨不得在書面說明裏事無巨細地把當時的情況完全還原。
在拿到了化學老師的書面證明之后,林染用自己的小號在一中的貼吧上發了一個帖子,“有被陸鳴庭欺負過的同學嗎?不要害怕,學校不是容忍校園欺凌的地方。”
本來以為會引起很多人的共鳴的,但是兩天過去了,真的說自己被他欺負過的人很少,大部分都是在吐槽陸鳴庭怎么那么兇啊,走在路上都被他嚇到了,還有些小女生說想去和他說一句話,被他冷冷地瞪了一下,被嚇哭了……
還有個小男生特別好笑,他說他偷了陸鳴庭作業本上的簽名,貼在了自己的書封面,從此再沒有被欺負過……林染看著簡直哭笑不得,所以陸鳴庭的簽字是某種符咒嗎?直到他看到了這樣一條回覆,引起了他的註意。
“我們有三個弟兄被他欺負過,有兩個被打成重傷,還有一個骨頭斷了。”
林染加了這個人私聊,最后決定中午午休的時候和唐西夢一起和這個人在食堂面談。
不知為什么,林染第一眼見到這個叫范原的男生就很不喜歡他。后來他才想起這個人他之前見過,就是那個當初在學校巷子口踢人的胖子。
俗話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這個人的窗戶開得很小,而且還是那種腫眼泡,就是睜眼的時候有點肌無力的感覺,整個人邪氣從生。
眼睛小吧,其他地方也長得不怎么樣,皮膚還奇黑無比,紅色的頭發更讓他增添了幾分怪異。不過個子還是挺高的,但是又很胖,一看那粗壯的身材就不是好招惹的角色。
眼見范原帶著另一個男生走向了他們約好的地方,唐西夢立刻朝林染使了個眼色,意思是這個人他認識,絕對不是個善茬,得留點心眼。
“林班長好,我叫范原。”那男生倒是大方地自報家門,“聽說你要搞垮陸鳴庭?”
“不是搞垮,只是想了解一些情況。”林染輕輕地咳嗽了一聲,糾正道。
“那你想知道些什么呢?”范原自己拿出了一支煙,也不管這還是在食堂,就囂張地點了起來,還問林染和唐西夢要不要抽。
林染註意到食堂的工作人員已經望向了這邊,卻沒有人站出來管的,心想這人果然是個不好惹的慣犯。
林染對于煙味很敏感,他強忍住不適,說道:“自然是他是怎么欺凌你的,我很好奇。”
范原吐了一口煙圈,說道:“把我的左胳膊打斷了,三個月才拆了石膏。還把我兩個兄弟打成重傷,住院住了兩個多月。”
話音未落,范原旁邊那個叫朱凱樂的男生附和著拼命點頭。
林染拿出了筆記本,邊咳嗽邊問道:“什么時候的事兒?事情的經過是什么?你那兩個兄弟叫什么名字?”
“去年一月吧。事情的經過就是他嫉妒我女朋友漂亮,看我不順眼,就打了我們。”說罷他指了指旁邊的男生,“他叫朱凱樂,還有一個被打傷的兄弟叫吳迪。”
“他一個人打你們三個呀?”林染邊記著邊抬頭問道。
“是呀,怎么了?”范原問道。
“他手上是有什么殺傷性的武器嗎?”唐西夢問道。
“那人打起人來不要命的,和瘋狗一樣。”范原又道。
林染心想,哦,原來就是赤手空拳干倒了三個。
“那他是很喜歡你女朋友嘍?”林染又問。
這話似乎是觸動了范原的某個敏感點,他大聲質問道:“我女朋友誰不喜歡?是個男人都喜歡。在哪個學校是哪個學校校花!”
林染看見跟在范原身邊的男生又在附和一般地點頭,終于忍不住問道:“誰啊?這么有名!”
“趙影歌啊!”
“……” 這一次輪到林染和唐西夢面面相覷了。
兩人找了個理由火速結束了談話,很明顯,這個范原一定有著深度的妄想癥,并且沈迷于白日夢不可自拔,這樣看起來他說的每一句話都不可信。
這世界上就是有一種男人有著一種迷之自信,只要是自己喜歡的想追的女孩兒,那就是屬于他的,才不管人家女孩兒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追到了那就是她眼光不錯,等待她的遲早也是始亂終棄,如果追不到的話,對不起,輕者反怒成仇,散布各種謠言,重則潑硫酸讓你生不如死……
林染忽然意識到,就算他說得每一句都是真的,這些事兒也是快兩年前的事兒了,那時陸鳴庭還是三中的學生,又不是在一中。
而且如果這事兒是真的,他原來的學校該處理也早處理了,材料上寫上這些也頂多說明這人品性向來頑劣而已,更何況,范原嘴裏說出的話根本不可信。
難道陸鳴庭到了一中一個多月,就真的找不出來欺凌別人的事情嗎?不太嚴格說來,林染應該算是一個受害者吧,但是陸鳴庭雖然氣焰囂張,但是他并沒有真的對他動手啊。
林染忽然在腦海裏想起了他暈倒之前,陸鳴庭對他伸出了拳頭,但是并沒有落在自己身上,并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感覺到自己被他抓了一把……
而且雖說陸鳴庭氣勢很囂張,說話跟個刺猬一樣,但是說白了還是自己先動手的。這樣看來……
可是他一想到趙影歌被氣到臉色發白的樣子,又想到她是怎么艱難背著他行走的樣子,十分有畫面感,就覺得這事兒不能半途而廢。
唐西夢倒是想得很開,見這事兒沒什么結果,經過球場時,他手捧著籃球轉了兩圈,問林染要不要去打下籃球。
青春期的男孩子是拒絕不了籃球場的魅力的,哪怕是身體和運動天賦都不那么好的林染。
“要不就算了吧,我們都找不到什么受害者,也許陸鳴庭也不是那么壞,可能就是為人兇了點,情商低了點。”唐西夢邊拍著籃球邊說著。
“你做事能不能有點恒心啊!這么點困難都不能克服!”林染接過他傳過的球,投籃中了一個兩分球。雖說他說話是嘴硬,因為心裏還是生氣的,暫時還是咽不下這口氣。
但是心裏卻漸漸沒有了要把陸鳴庭弄得沒書讀這種想法了,心想就算不能讓他退學,也得讓他受個什么處分吧。那么囂張的人,給個教訓也好呀。
“那要不你把這材料整理整理,我們把這個交到德育處的信箱,怎么樣?”唐西夢又問。
林染手上保持了一個投籃的動作,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那范原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他說的那些你覺得應該往上寫嗎?”唐西夢撿起了籃球,拍了兩下,又問道。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書友正在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