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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破碎（一）（2 / 3）

“救……”

喉嚨裏仿佛被塞進(jìn)了一塊滾燙的鐵塊，堵得她嗓子生疼。她絕望地瞪大了眸子，驀地看見自己正上方緩緩走近一個(gè)人影。

蕭泠幾乎在一瞬間清醒，是盛玄胤。

她吃力地想要抬起手，想要去抓住盛玄胤的衣擺，卻被走近的盛玄胤反手握住，輕輕安撫著。

“綰綰。”他的聲音低沈又溫和，握住蕭泠手掌的那只手和蕭泠十指相扣：“我來了。”

蕭泠劇烈地喘息著，疼痛讓她不可自制地緊蹙眉頭，她晃了晃腦袋，口中喃喃道：“救……”

“我”字還沒有說出口，所有的話都隨著一柄尖銳長劍的刺入而堵在了咽喉。

蕭泠不可置信地望著自己正上方的盛玄胤，嘴唇因?yàn)閺?qiáng)烈的疼痛和不知什么情緒而微微顫抖著。

“盛玄胤”看著她笑著，眼底的笑意逐漸陰鷙森冷：“我來送你上路。”

“哈！”

蕭泠猛地一皺眉，驟然睜開了眼睛。

“綰綰，你醒了！”

聽見盛玄胤聲音的一瞬蕭泠驀地楞住，噩夢(mèng)的后勁使她條件反射地后退，全然忽視了自己眼睛的事情。

直到她看見盛玄胤臉上的深情逐漸由驚喜轉(zhuǎn)為不解和悲傷：“綰綰？怎么躲著我……”

蕭泠張了張嘴正準(zhǔn)備應(yīng)答，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怔住。

眼睛……？

——我的眼睛好像，看得見了？

即使實(shí)現(xiàn)依舊有些模糊，但她依舊十分清晰地認(rèn)識(shí)到，自己的眼睛能看見了。

盛玄胤的聲音再次傳來：“云婳說你舊疾覆發(fā)，需要好生修養(yǎng)。我實(shí)在不放心，便回來陪著你。”

“……”蕭泠還沈浸在方才的夢(mèng)境裏，良久，才裝作依舊看不見的模樣緩緩開口：“是有多不放心，連邊疆的事情都可以丟下不管。”

“……綰綰……”

“玄胤，我聽見了。”蕭泠打斷他：“有一段時(shí)間，雖然我渾身上下動(dòng)彈不得，但卻能夠清晰地聽見身旁的言語。早在云婳為我把脈之時(shí)，我就已經(jīng)聽見了。”

她說著略一轉(zhuǎn)頭：“如今和喜已然潛逃，我也沒有那么多精力去追尋他，順其自然吧。”

“怎么可能順其自然！你的身子變成如今這般本就是人為，如今你卻告訴我，要順其自然？我做不到眼睜睜看著你的生命消逝！我不能……”

盛玄胤情緒激動(dòng)，話說到一半驀地停住了。他低下頭深吸一口氣：“我出去一下。”

蕭泠抿了抿蒼白得幾乎沒有血色的嘴唇，瘦削的手掌緊緊攥著身下的床褥。

“砰”一拳砸在墻上，驚得身旁的侍衛(wèi)紛紛大氣不敢出。這時(shí)耳邊卻傳來飛影的聲音：“殿下。”

盛玄胤聞聲抬頭。一眼便看見了被飛影押上來的和順。

他打量著眼前瘦小年少的太監(jiān)，略微皺了皺眉，遲疑道：“……這是抓了個(gè)什么東西。”

“回殿下，此人是和喜的徒弟，名為和順。”飛影微微轉(zhuǎn)動(dòng)眸子，目光落到瑟瑟發(fā)抖的和順身上：“興許此人知曉一些有關(guān)和喜的消息。”

“一個(gè)被自己師父背起的小太監(jiān)，你指望他能知道什么。”盛玄胤面色陰鷙：“帶下去，別放在本宮眼前惹本宮心煩。”

飛影立馬會(huì)意，遲疑一瞬垂首應(yīng)下：“是，屬下遵命。帶走！”

意識(shí)到自己的命運(yùn)將會(huì)如何的和順反應(yīng)激烈，不住地掙扎著想要逃出飛影的禁錮，可瘦弱的身板和微弱的力氣在飛影面前簡直是螳臂當(dāng)車，不自量力。

飛影三兩下將他制服，押著和順就要退下，此時(shí)和順卻突然大喊起來：“等一下！等一下——太子殿下！奴才知道！奴才什么都知道！我全都說！”

飛影一把捂住和順的嘴，忙道：“殿下，您不要聽他滿嘴謊話……”

盛玄胤聞言抬手比了一個(gè)噤聲的手勢(shì)，飛影一噎，默默放開了押著和順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