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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破碎（三）（3 / 3）

那出手的暗衛(wèi)見狀一把拔出褚赫身體中的長(zhǎng)劍，還要朝著一旁的蕭泠刺去。

盛玄胤一手捂著心口：“飛影！”

飛影雖然心中猶豫，但還是無條件聽從盛玄胤的命令，拔劍刺向那暗衛(wèi)，幾招便將他制服。

蕭泠猛地回神，清醒的瞬間無數(shù)痛苦漫上心頭，心臟好似被千刀萬剮，又好似被白蟻啃噬，又像是被人揪住捏作一團(tuán)，將裏間的血液盡數(shù)榨干。

耳邊嗡嗡作響，眼前一片氤氳霧色。

她搖晃著身軀癱倒在地上，連忙扶著褚赫倒下的身體，手忙腳亂地伸手想要去捂住他腹部不斷往外涌著鮮血的傷口，神色逐漸慌亂。

“不……不……”

她慌張地?fù)u頭，胸膛劇烈起伏著，一口氣卡在心口怎么都上不去，也下不來。細(xì)細(xì)密密的痛感刺激著她身體的每一寸皮膚，全身血肉好似被人割裂了一般，死灰覆燃的心破碎淋漓。

她拼盡全力想要阻止褚赫生命的流逝，奈何一切都無濟(jì)于事。她無助地垂頭抽泣，喉嚨裏發(fā)出破碎的哽咽聲。

“為什么……為什么……”

褚赫并沒有回答她，只是用那雙曾被蕭泠厭惡至極的紈绔弟子標(biāo)配的風(fēng)流眼凝視著她，片刻，他深吸一口氣，再長(zhǎng)長(zhǎng)吐出，劇烈的疼痛惹得他眉頭緊蹙。

他顫抖著右手想要撫摸蕭泠的臉龐，卻在就要觸碰的一瞬頓住了，他用手指緩緩扯出干凈雪白的裏衣袖口，一點(diǎn)點(diǎn)擦拭著噴濺在蕭泠臉上的血跡。

他仰首望著蕭泠消瘦的面容，心疼地長(zhǎng)嘆一聲：“殿下，您這是受了多少苦啊……”

“臣……來晚了，臣帶您回家……”

“褚赫！褚赫！”

五年前第一次見面時(shí)，他還是蟄京城裏文官世家褚家那個(gè)最不成器的紈绔公子。那時(shí)的蕭泠一心只想找到男主，還錯(cuò)把盛玄胤這個(gè)全書最大的反派當(dāng)做男主去攻略。

那時(shí)的褚赫一身豪門錦衣，策馬金鞍，穿過蟄京大街小巷，穿過寬闊草場(chǎng)，少年英姿，意氣風(fēng)發(fā)。

可惜那時(shí)的蕭泠因?yàn)槭⑿返脑驅(qū)λ麧M是厭惡，至始至終都不曾給過他好臉色，甚至都沒有正眼看過他一眼。

如今身陷囹圄，幡然醒悟之時(shí)，才知道自己當(dāng)初是多么的可笑，可悲。

她攬住褚赫軟綿綿塌下去的脖頸，淚水奪眶而出。

“褚赫……褚赫你別睡，你快起來，快起來帶我回家……”

她說著驀地崩潰，埋頭在褚赫身前痛哭失聲。

“噓……殿下……”褚赫氣若游絲，此刻已然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掙扎著說出最后一句話：“臣一直……陪伴殿下左右，護(hù)您一世順?biāo)臁部迪矘贰?

“殿下啊……”

他猛地抽搐著，口中接連著吐出一口有一口猩紅的鮮血：“不要忘了臣……臣……來帶您回家了……”

藏在心中多年的感情，都在這一刻破土重生，卻又隨著褚赫的身死，埋葬在血色點(diǎn)滴到天明的暗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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