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吻
第二十一章：
我盯著胥寒的原身一夜，試圖喊他，也不見他回應。
凡是六界生靈，不論妖魔精怪，仙神靈佛，若不是本體人身，受重傷之后，都會化為原形。
見到胥寒如今的模樣，我深知他的傷又加重了。
我連忙找來福元，他看了一眼，就說要去天宮找醫官。
情急之下，福元也顧不上討厭我了，交代我好好照顧君上，就匆匆忙忙化身仙鶴飛向蒼穹。
翌日清晨，福元帶著一位資質高深的白發醫官到了瀛洲。
白發醫官診治之后，憂心忡忡：“真君這情況，較之以往都更嚴重了，想必是忘川之下的魔氣更為兇悍。他身上不僅有傷，好像還被附著了一絲魔氣，肯定是修補陣法的時候，被戾氣所傷，讓魔氣有機可乘。以我之力，難以祛除這絲魔氣，仙子，還得與我走一趟，去天庭向天帝討要‘凈靈燈’一用。”
說罷，那白發蒼蒼，心懷天下的醫官，就拉著我就急匆匆趕往天城。
他邊走邊說：“此事不是真君一個人的責任，而是事關六界的大事，我得立即上報天庭，看天帝如何應對。”
到了凌霄寶殿，醫官向天帝說明了情況。
那位六界至尊，神界領袖——面露疑難：“瀛洲真君為守護忘川，實乃神族之表率，六界之英雄。朕聽聞真君受傷亦十分難過，凡用得上為真君治傷的天材地寶，天庭寶庫中盡可隨取隨用，只是這‘凈靈燈’如今已非天庭之物，朕也愛莫能助。”
我聽后問道：“敢問天帝陛下，凈靈燈不在天庭，是在何處？”
天帝唉聲嘆氣，說了一樁往事。
凈靈燈本是前任天后韶雋的陪嫁之物，為她所有。
可惜帝后這段姻緣，本為兩族聯姻之故，后來因彼此不和，公開和離，雙方另行嫁娶。
五千年前，韶雋攜帶凈靈燈離開天族，嫁給了冥界的冥帝。
天帝雙手一攤，擺爛道：“你們也知，冥界與天庭素來不和，若是朕出面討要，實在討不到好處，還會落得一身騷。”
這話說的這么直白了，意思就是想要凈靈燈找他沒用。
我只得從天庭出來，沒有返回瀛洲，而是落在了人間。
我需得往冥界去一趟。
可是我不知去往冥界的路，只得在人間徘徊。
四處尋問無果，不由想起從前和殷宿相遇的那個城鎮，打算在那裏碰碰運氣。
……
此去經年，再回到這裏，這裏的風物和當初沒有太大的區別。
我在拿出畫下的殷宿的畫像，在城鎮間四處打聽，有沒有人見過他，知道他的下落。
沒想到我竟然會有主動想找一個人的時候。
世事就是這么無常，從前殷宿對我熱情殷切，我卻對他愛答不理；如今我想見他，卻無門路。
我在城中貼了一天的尋人告示，找了一天，但是人們大多都搖頭。
這日，偶然有個小孩找到我，說見過這畫中人，我趕緊問他在哪裏。
他領了銀錢，指著城東的方向，告訴了我在哪條街、哪條路，多少號。
我沿著地址找過去，赫然發現是坐瀛洲真君廟。
我以為是那小孩為了銀兩，戲耍我。我疲憊的進了廟宇，想在裏面休息片刻，但在我看清這廟宇中的雕像時，吃了一驚。
這座雕像的容貌，眉峰似刀，雙目深邃，豐神俊朗，竟然與殷宿一模一樣。
但是這尊真俊雕塑，眉宇間更威儀冷肅些。
我不由失笑，心道：二師兄，到底是你法相太多，那殷宿長得像你其中一張面容；還是這城鎮的百姓，隨意仿照殷宿，給你雕的這座神像。
若是全盛時期的神祇，凡在他們的廟宇之內，許下的心愿，說出的話，以及心中所思，都能被本尊知曉。
但是此時的二師兄身受重傷，怕是還未醒來，又怎么能聽到我的心聲。
我靠在他廟宇的神柱上歇了一宿，白天繼續出去找人。
翌日，我沒有放過一處酒樓客棧，凡是人口流動大的地方，我都會去。
在路上看見一位花魁巡游的時候，我猛然想起來當初下山遇見他時，就是在一間勾欄院。
當即，我便依著記憶，找到了當年掉落的那間勾欄。
我拿著畫像，繼續問人。
惹得樓中姑娘們掩帕直笑，“哎喲，這是誰家的負心漢，放著個這么美貌的娘子冷落，還跑到青樓來喝花酒了。”
“姑娘們都來看看，有沒有見過這圖上的公子~”
她們把我當成了來尋找，尋歡作樂夫君的人。
這樣的戲碼或許經常上演，有人見怪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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