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刻起,姜喑就真的是圈裏公認的景少奶奶了。
吃完飯出餐廳,姜喑手裏還拿著一塊甜品,景安之幸福地低頭看她,兩人邊走邊聊,走到巷子最深處,卻聽到一陣叫罵與毆打聲。
“操,你骨頭不是挺硬嗎?老子今天打跪你!”
映入兩人眼簾的,是五六個人堵著墻角,對一個渾身是血、半跪的青年進行沒有限度的霸凌。
做混混做到這份上,也是他媽丟人!
姜喑高喊一句:“住手!”
有人註意到他們,不耐煩道:“滾蛋!”不經意瞟到了姜喑一眼,那雙渾濁的死魚眼裏突然冒出精光,死盯著她不放。
本來打算冷眼旁觀的景安之向上吹了口氣,活動了活動手腕腳腕,吐了口痰:“雜碎!”
他也不知道他和姜喑在一起的第一天,這么美好的一天,怎么會有這么多不長眼的湊上來找死。
何濤的表弟嘴上開姜喑玩笑,他忍了;這群人以數量霸凌別人不算,光是看姜喑的這個眼神,他要是能忍住就不是景安之了。
一群業余混混,哪打得過景爺?況且還有個小時候練過女子防身術的姜喑,六個人被三下五除二解決干凈,他倆也懶得惹麻煩,給為首的摔骨折后猛踢一腳,讓他們滾。
“錢包……”這時,半跪在墻角奄奄一息的男生突然說話,聲音極低極啞,像壓抑著潑天的痛苦,恍惚間景安之好像看到了三年前的自己。
“錢包!”景安之轉頭惡吼。
幾人顫顫巍巍地把錢包還過去了好家伙,厚厚一沓紅色的人民幣,拿劣質的一次性皮筋捆著,景安之掂掂份量,萬兒八千的。再看一眼少年的服飾,知道這筆錢對他很重要。
“手裏還有多少,全拿出來!”
幫人要幫到底,做惡人也要十惡不赦。這群人碰見他,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滾?!苯尺^去接過,嫌棄地擦了擦手,景安之連同錢包裏的錢,半蹲下還給那少年。
“我叫了出租車,先去趟醫院處理下傷口?!苯陈曇魷厝?,帶著關切。
小兩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但他們可是景安之和姜喑,這要傳出去,不得高中的人驚掉大牙?
少年很倔,咬著牙一聲不吭,整個人從腳踝到臉上沒一處好皮,他猛點頭說謝謝,接過自己的錢包,卻把那幾個混混的錢撕爛。
景安之不解。
“這些錢我拿了臟手,但他們也不配拿!”少年咬牙切齒。
他懂了,其實他一直就應該懂,因為這孩子此時此刻經歷的一切,落魄街頭、掙扎生計、打劫霸凌,包括性格的固執與堅韌,都像極了他。
時間很恍惚,像當下與過去重新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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