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呂振的別墅內，金憲中跪在呂振的面前，呂振閉著眼睛，極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怒氣,跪在他面前的是二十多年的兄弟，他一直對自己忠心耿耿，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年紀的原因，現在他竟然有些心軟。

金憲中低著頭不敢說話，身體還有些抖，他不敢抬頭看呂振的眼睛，因為他知道那眼睛裏是怎樣的狠毒。

“你去把事情處理干凈，我不希望在最后的時候再出什么意外”呂振睜開眼睛，狠狠的瞪著金憲中，終歸還是兄弟。

金憲中起身，也許是跪的太久的原因，差一點摔倒，金憲中踉蹌地站起來，趕忙從呂振的書房出去。

呂振在金憲中離開后，打開了抽屜，從裏面拿出來一張照片，上面是幾個年輕的面孔，有呂振，金憲中，劉東，方長青。四個人的合影裏，現在已經有兩個不在這世間了，呂振看著這照片有些傷感，隨后眼神變得狠厲。

劉東，要不是他做事不干凈，招惹了警察，他呂振也不會現在這么的被動，他死了倒是干凈了，可是留下個爛攤子要他自己收拾。

看著方長青的臉，與肖冰有些神似，其實肖冰長得更像是他的母親，這個方長青，背叛他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呂振看著昔日的伙伴，眼神中藏不住的毒辣。

夜晚，金憲中喬裝離開了市區，直接去了龍虎嶺，一處深山，林深樹密，林子裏有動物的鳴叫聲，金憲中走在林子裏，腳踩落葉的莎莎聲，引得什么東西在林子裏亂穿，越往裏走，越感覺到一股陰森，恐怖的氣息，金憲中走了一段路，停下來，休息。

森林裏沒有人的痕跡，龍虎嶺，傳說以前山上住著虎王，可是卻也沒有人真的見過，至于龍，沒有人見過，但事實在林子深處經常有蛇出沒，也正因為此，山上很少有人來，在林深處，有一處水潭，極深，正式傳說中巨龍盤踞之所。

金憲中看了看四周，黑漆漆的，樹影婆娑，像是一個個死神在凝視著他。

到了水潭處，金憲中放下了背包，在附近撿了點樹枝，生起一處篝火，然后靜靜的等著，直到林子裏傳來了腳步聲，金憲中抬起頭，皺了皺眉。

在金憲中上山之后，兩個年輕人也隨后上了山，正是看官倉庫的兩個人徐江、徐海。

兩個人在金憲中的旁邊坐下，警惕的看著金憲中“中哥，怎么約在這了，怪瘆人的”其中一個人說，看的出來他很害怕，甚至看金憲中的眼神都有些躲閃。

金憲中拿出了一個袋子，裏面裝滿了錢，無奈的說“你們江、海兩兄弟跟了我這么多年，可是現在警方頂上我了，為了我們大家的安全，你們倆拿上這些錢穿過這座山，有人接應你們，去國外，躲一躲，等這邊的事情平息，我在找你們”

兩個人低著頭，借著火光看著兜子裏的錢，眼睛都放光了，這么多的錢，要多久才能花完呢。

金憲中從兜裏又拿出來三罐啤酒，遞給徐江和徐海，兩人接過了啤酒，但是沒有喝，金憲中第一個打開，喝了一大口，良久，開口說道“你們跟了我這么久，現在要各奔東西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再見”

徐江看了一眼徐海，示意可以喝，于是三個人就坐了下來，“再等一會，接應你們的人來了，你們就走吧，別回頭”

“哥，你放心，我們兄弟倆的命都是您給的，您讓我們干什么，我們就趕上什么”徐江、徐海還記得當年的恩情，因此心甘情愿的為金憲中做任何事。

金憲中神情落寞的看著兩個人，今夜之后就是分別了，金憲中喝完手中的酒，徐江和徐海也喝的差不多了，金憲中無奈且冷漠的看著兩個人暈暈乎乎的身體，對他們最自己的咒罵也當作沒有聽見，就在兩個人倒下去的是時候，金憲中長出一口氣的閉上了眼睛，今天之后，再也沒有人知道他金憲中做了什么。

直到徐江和徐海完全不懂，靜靜的躺在那裏，金憲中，抬頭，看著面前的兩個人，如死亡一樣的平靜，他站起來，撿了石頭，拿出繩子，綁在兩個人的身上，然后撲通一聲，將兩個人拋到了深潭裏，做完這一切，金憲中站在潭水邊，看著潭面激起的水花漸漸歸于平靜。

金憲中終于送了一口氣，拿出手機，發送了消息，抬頭看看天空，烏云遮住了星空。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雖然金憲中不愿意承認，但是徐江、徐海兩兄弟的命運似乎早已經註定，就像他的命運從第一天開始就已經註定了一樣。

金憲中坐在原來的位置上，從背包裏拿出一包煙，他很少抽煙，也不像劉東那樣好女色，甚至對金錢的欲望都沒有方長青那么強烈，他的生活似乎無欲無求，上無父、母，下無妻、子，他究竟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這一步的，有時可能他自己也說不清。

金憲中想起自己十幾歲流浪在街頭，甚至會為了一個饅頭打架，為了一塊肉和野狗搶食，一開始他只是想吃飽飯而已，慢慢的他有了錢，有了權，有了女人，而唯獨沒了自我，沒了良知。

上一次，方長青抗下了所有，為了他自己的孩子，那么這一次呢，警察越來越逼近，自己的好大哥已經對所有人起了殺心，只為了保全他自己，那么金憲中這個直到他秘密最多的人會是什么樣的結局呢，他不敢往下想，當一根煙吸進，最后一點火星燃盡，金憲中站起身，整理好自己的東西，將煙蒂放在自己的口袋裏，向著漆黑的林子裏走去。

當金憲中從山上下來的時候，雷聲轟隆隆的想起，雨點拍打著車窗。

成峰查到了倉庫的位置，可是進入倉庫，卻沒有發現任何東西，新的租戶已經將物品擺滿，成峰叫來房東，可是房東并不認識金憲中，據房東所說，這個倉庫是八年前，一個張姓男子，一次性簽了十年，今年是第八年，前不久有人打電話說因為家事倉庫就不租了，后面的租金也不用退，因為房東在外地工作生活，所以這些年也就沒怎么來這裏，也不知道這個倉庫究竟是干什么的，只是偶爾回來時，看見裏面擺滿了貨物，因此也沒有多問什么。

當李誠銘把租房合同拿給成峰看的時候，成峰簡直不敢相信，因為上面所簽的名字，正是張子強，而張子強在三年前已經因為意外死亡了，昨天他還見過他的女兒——張曉菲。

倉庫房東提供的電話號顯示已停機，附近的居民對倉庫的管理者也不是很有印象，只說是兩個年輕人，可是自從那兩人與房東聯系完之后，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正在也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