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來了！”
人們一下子跳了起來，霧中傳來了漸進的腳步聲。一個身影自霧中緩緩浮現(xiàn)，是友人回來了。
他單手提著火銃，嘴裏叼著路上隨手折的樹枝，面上一派不羈的笑意。
他將火銃往地上一扔，渾不在意般地聳了聳肩：“就干掉一個。但是挺累的。”
說罷，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伸了伸胳膊，而后將胳膊抱在胸前，頭往樹上一靠，做出了要入睡的姿態(tài)。
萬葉疾步走到他跟前。
友人睜開眼睛，有些奇怪地仰臉著他：“怎么啦……”
他停下了話，驚訝地發(fā)現(xiàn)萬葉眼裏竟然噙著熱淚。
良久，萬葉俯下身拍了拍他的肩：“回來就好。”
友人笑了：“你還不相信我嗎？”
萬葉搖了搖頭，想要說什么，又住了口，最后，他只是沖友人略微頷首，就轉身離開了。
熒跟在他的身后。
走到了僻靜無人的地方，萬葉停下腳步，卻并沒有轉過身。
“想說什么就說吧。”熒嘆了一口氣。
萬葉猛地轉過身：“到底發(fā)生過什么！我是說……我忘記了什么……”
“我好像能猜到結局了……”熒輕輕說著，卻答非所問。
“這不對勁……我沒有道理這么害怕。”萬葉直視著熒，“友人……他會發(fā)生什么？”
熒定定地看了他幾秒：“說實話，我其實更擔心你。”
“擔心我？”萬葉皺起眉頭，“我有什么可擔心的。”
“你的選擇……和你的結局。”
一陣沈默。
“算了。”萬葉疲憊地扶了扶額，決定不理會此事。山賊的事情已經(jīng)夠煩擾了，他和熒都經(jīng)歷了一整天的戰(zhàn)斗，不應該再因為其他的事情耗盡岌岌可危的精力。
當然，最主要的是，他看到了熒臉上的倦色。
“先休息吧。馬上天亮了，還有一場惡仗要打呢。”
萬葉看了看天色，距離天亮已經(jīng)沒有多少時間了，他直接找了一棵樹靠著坐下，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地面。熒走了過來，靠到他身上。
兩個人依偎著，互相汲取對方身上的那一點溫暖，一種奇怪的憂傷籠罩在他們身邊。萬葉閉上眼睛，盡量不去想那些多余的東西。
好在生理上的疲倦成功地壓倒了一切，他沒用多久就陷入了酣暢的睡眠。
**
地面在震動。
萬葉在瞭望塔上看著南邊。山賊們騎著馬從林間涌出，急促的馬蹄聲越來越響。
道路兩側的掩體后，是埋伏在那裏的人馬，他們蓄勢待發(fā)，等待著合適的時機將山賊斬于馬下。
形式已經(jīng)很清楚了。萬葉離開了瞭望塔。他的下一個任務，是和田下一起在村子中，等待友人那邊放進幾騎山賊，執(zhí)行他們甕中捉鱉的計劃。
樹干間的空隙中竄出了一匹馬，馬上滿臉胡子的山賊呲牙咧嘴，虛張聲勢的大吼著。后面緊接著又竄出兩匹、三匹。
“先刺馬腿！”
友人沈聲大吼著，訓練過的農民跟隨武士從掩體下跳出，用手中的竹茅狠狠刺向馬的下腹。
不過他們放了一騎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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