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窈窈含笑目送兩人帶著浩浩蕩蕩的奴仆去了花園,這才帶著采薇進了屋子。
“采薇,現在她的房間一定戒備甚松,你去,把這個東西倒在她房間中的香爐里。”寧窈窈拿出一個銅制的小瓶子,遞過去。
采薇一怔,顫抖著手將瓶子接過來,不可置信的看向寧窈窈:“娘娘...”
寧窈窈一看就知道她想歪了,笑著起身晃了晃她的腦袋:“不是你想的那樣,絕不是迷情香那種污穢東西,就是些安睡散,你去做就是了。”
采薇這才長舒一口氣,放下心來。
寧窈窈坐回去,接著吩咐道:“一會兒長樂宮必定來人請皇上,你去把咱們宮門關上,就說我和皇上已經歇下了,有什么事,明日再來。”
采薇被她這一番指令弄得摸不著頭腦,苦惱的蹙眉,聲音蔫蔫的:“奴婢愚鈍,不知道娘娘的意思就罷了,就連舒舒小姐的意圖都摸不清。”
寧窈窈見她這樣,拍了拍身旁的椅子,等到她誠惶誠恐的坐下,這才開口解釋道:“寧舒舒盯著的,可不僅是皇后寶座,還有——宋煜辰的心。”
“她看出了季綰兒只是個紙老虎,沒什么腦子好對付得很,我的身份又是她的姐姐,倘若皇上對我用了心,她想從我這里把皇上奪走,勢必要露出些與她人設所不同的馬腳。”
“既如此,倒不如一開始,就讓皇上對我不走心,一整顆心都放在季綰兒哪里,她動手也好搶。”
采薇還是不懂:“可舒舒小姐又何故演出撲蝶那一戲碼呢?”
寧窈窈為她倒了一杯茶,嘴唇微微勾起一個弧度:“其一,是為了營造自己是這深宮之中唯一一抹亮色,其二,她知道一旦放任皇上進了我的屋子,會發生什么事,她不甘心,要從源頭斬斷皇上對我的心思。”
“最后——”寧窈窈直視采薇:“她的目標是皇后,清白世家的清白女子才可以坐的位置。她自然不會用那種齷齪的手段跟皇上發生首尾,免得皇上看清了她。她的目的,只是拖延,拖延到季貴妃按捺不住派人來請,按照我們在他心中的分量,他一定立即就去長樂宮了。屆時,即便我身在玉芙宮,可卻跟皇上毫無牽連。”
寧窈窈接著邊說起了自己的打算:“我只是,對癥下藥而已。”
“我不想跟皇上發生什么,既然她想把皇上拉過去,我自然就順水推舟把皇上送過去。”
“即便她心思不正,在她真正做出些對我有實質性傷害的事之前,我也不會對她真的做出些什么。頂多下些安睡散,讓她和心心念念的皇上和衣而眠、睡上一晚。”
“她想讓季貴妃把人叫走,可我偏不如她意。”
“等到明日早晨,皇上從她房間醒來,即便跟她什么也沒做,也必然對我心中有愧,屆時,我將故作大度,主動提出封鎖玉芙宮的消息,對外聲稱皇上在我這兒歇下了。”
“你說,既謀取了皇上的愧疚,又讓六宮以為我重活了盛寵,還保全了自己的身子,這一舉三得的事情,為何不做?”
采薇頓時醍醐灌頂,滿眼震驚與佩服的看向她,當即站起身:“娘娘,奴婢這就去偏殿把安睡散倒進香爐。宮門的事奴婢也立即吩咐下去。”
采薇辦事效率一向高。
等到她再回來的時候,已經帶回來了好消息:“娘娘,奴婢回來的時候,舒舒小姐已經因為撲蝶體力不支,帶皇上回去用茶了。至于宮門外的人,也因為無計可施走了。”
寧窈窈滿意的點頭:“既然皇上回不來了,熄燈吧。”
采薇見她高興,自己也跟著高興起來:“哎!”
次日,伴隨著一聲尖叫,一個小太監急急忙忙的跑過來,撲通一聲跪在寧窈窈面前,滿臉的驚駭,好像見到了什么可怕的大事一樣:“娘娘!求您去偏殿看一眼吧!發生大事了!”
寧窈窈和采薇對視一眼,將手中的茶放下去。
主仆二人裝作步履匆匆的樣子急急朝著偏殿走過去,一推開門,頓時瞪大了眼睛,完全是對面前的畫面一無所知的模樣。
宋煜辰黑著臉坐著,寧舒舒卻是披頭散發的由被子蓋著,滿臉的不可置信,眼中已經隱隱有了淚光。
“皇上!臣妾給皇上請安!”寧窈窈滿臉震驚的行了一禮,沒等宋煜辰發作,立馬轉身看著門外不停朝里面探頭探腦的奴仆,冷著臉吩咐道:“你們都退下,宮門關閉,今日的事,誰敢泄露出去一字一句,當心掉腦袋!”
采薇敏捷的將門關上,屋子里只剩下宋煜辰和寧氏姐妹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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