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長,部隊準備完畢!請首長指示。”特種炮兵營營長吳大勇三步并做兩步來到楊滬生面前,大聲匯報道。楊滬生放眼望了下周圍,他滿意地看到不到一百米的距離內,西下的太陽把金光灑在了锃亮的炮管上,榮一師的八門一百毫米迫擊炮、六門六零迫擊炮已經安置完畢,炮手們正緊張地打開彈藥箱,從里面取出炮彈并給炮彈安裝引信。迫擊炮前面是剛剛繳獲的八門十二磅榴彈炮(繳獲的重炮也是有的,不過那些苯家伙一時三刻無法運到前面來,只能讓輕型榴彈炮參加這次進攻了),一些穿著淮軍衣服的士兵在戰士們監視下正準備發射,他們都是剛剛被俘不久的淮軍炮營炮手,因為解放軍炮兵部隊一時無法上來只能讓他們在監視下對原來自己人進行攻擊了。在炮兵陣地前面是多管機槍連的六挺機槍,黑洞洞的槍口朝著前面的山頭,只要一聲令下它們就會把鐵與火發泄到敵人中間。近千人的四營已經運動到山腳下了,戰士們正匍匐在地上等候著沖鋒的命令。在楊滬生后面的山上是兩千多望著前面準備進攻部隊眼紅的八師二十四團將士——因為保密的原因,榮一師的眾多武器他們別說見過了,就連聽也沒有聽過!見一堆堆千奇百怪的鋼鐵被榮一師戰士操縱在手上,二十四團的戰士恨不得自己趕緊負傷好加入到他們行列中去。
“其他各個部隊已經都出發了,司令員,我們是不是現在就開始攻擊面前的敵人?”黃翼升湊過身來問道。雖然黃翼升和外國人打交道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按理說應該是見多識廣,可面前的武器還是讓黃翼升感到打開眼界,這些東西都是他所不知道的。那些六個管子捆在一起的東西聽司令員說叫什么機槍,說是在短短地一分鐘內把三百發左右的子彈射向敵人,黃翼升不明白為什么增加幾個槍管就可以在短時間內發射出這么多的子彈?一支步槍一分鐘最多不過可以發射七發子彈,六支的話應該不到五十發,難道自己算術不行嗎?這絕對是違反常識的事情啊!想不明白。至于迫擊炮,這個黃翼升是見過的,不過他見到的那些炮身都是又短又粗的家伙,叫臼炮,淮軍炮營中就有,這些家伙是用來攻城的,一炮下去城墻立刻石迸磚飛,被炸個大口子,可它的射程極為有限,打不遠的。這些叫迫擊炮的和臼炮極為相似,但比臼炮顯得細巧多了,沒有臼炮那么粗,卻比臼炮更加長些,而且臼炮的炮彈都是些球型炮彈,這個迫擊炮的炮彈卻像是菠蘿,在后面還長了幾片翅膀,不知是干什么用的。黃翼升覺得自己加入的是一支魔鬼軍隊,這支軍隊所使用的武器還真的千奇百怪!當然了,他認識的武器也是有的,如李鴻章剛從普魯士進口的德雷澤單發擊針槍,據黃翼升所了解的,這種步槍清軍中除了淮軍,其他部隊都沒有裝備,包括湘軍曾國藩,相信他連看也沒有看到過德雷澤單發擊針槍!這種步槍在淮軍中裝備數量也是極為有限的,畢竟沒有那么多的銀子購買,只有一些戰斗力比較強的才裝備上了。黃翼升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在這里卻見到德雷澤單發擊針槍成了解放軍的標準裝備!這么貴重的武器司令員哪來那么多銀子買了這么多?就他以前了解的解放軍,好像裝備并沒有這么好,大批戰士還拿著大刀長矛,沒想到只是不到一年的時間解放軍就武裝的都要到牙齒了,這種發展速度還真是讓人大吃一驚!黃翼升對自己所加入的解放軍興著極為濃厚的興趣,躍躍欲試地想看看這些新東西到底有多大威力。見部隊已經準備完畢了,黃翼升迫不及待地想要怪武器到底有多大的威力。
“好,吳營長告訴部隊準備……”楊滬生正要下達開始的命令見從后面有幾匹快馬風馳電掣地朝這邊跑了過來,在他們身后卷起漫天飛塵。“司令員~!”馬上的騎手隔著老遠就朝這邊大聲嚷嚷著。楊滬生見那些人過來正疑惑著,口中的命令一時沒有再說下去。
很快的那些騎手奔到前面陣地,趁著戰馬放慢速度,騎手飛快地從馬上一躍而下,緊跑幾步來到楊滬生面前。“報告司令員,二師沈曄師長急報!今日下午三點在雙尖山以北發現三千洋槍隊,同時還攜帶有大批火炮,現在正在朝我軍陣地行進中,我先頭部隊已經與敵洋槍隊交上火,沈師長現在請司令員做出下一步指示!”匯報的騎手是二師的通信參謀,畢竟是自己的師碰到大麻煩了,通信參謀冷峻著臉,從嘴里飛速地吐出悶雷般的消息,炸的楊滬生一愣一愣的。
“洋槍隊來了?這些洋槍隊是從什么地方跑出來的?跑到這里來做什么?”楊滬生還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北線阻擊陣地居然出現了洋槍隊?而且還是三千人的一支大部隊!怎么以前一直都沒有關于浙江寧波駐扎了大批洋槍隊的情報?無比震驚的楊滬生盯著黃翼升傻傻地問道。
黃翼升也是一臉疑惑,見楊滬生懷疑地望著自己,只能無奈地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怎么一回事。三千人,應該就是士迪佛立指揮下的上海洋槍隊了。黃翼升只知道李鴻章打算借用洋人的船只撤退到上海去,根本不知道留在上海的洋槍隊居然跑了過來!李鴻章不是和英國將軍士迪佛立簽訂過協議嗎?說是洋槍隊不得進行離開上海三十英里的遠征,為何洋槍隊跑到這里來了?難道上海被太平軍攻陷了?想到這里黃翼升只能把自己所了解的告訴了楊滬生。“司令員,這支洋槍隊應該是由英國將軍士迪佛立率領的駐扎在上海的洋槍隊。據我了解這支洋槍隊有三千多人,以前是在美國人華爾率領下于太平軍作戰的,自從華爾在鎮海戰敗并投奔了我方后,上海的洋槍隊就成了一盤散沙,被英國人士迪佛立通過李鴻章給收編了。現在的洋槍隊應該有三千士兵,三百苦力隊一百名水手還有洋人和醫務人員組成,裝備了四十多門大炮,數千支洋槍,另外還有兩艘蒸汽船——‘吉卜賽人號’和‘熙春茶號’,二師他們面對的應該就是這支洋槍隊了,其他洋槍隊還沒有這么大規模。至于他們怎么從上海到這里來的,我真的不知道。不過根據李鴻章和士迪佛立所簽訂的協議,這些洋槍隊不應該離開上海三十英里的。”
楊滬生聽的有些暈頭轉向都要氣暈了。不應該離開上海的洋槍隊卻偏偏出現在自己面前,而且還是在自己追擊李鴻章的最關鍵時刻!阻擊部隊并沒有做好與敵人進行大規模炮戰的準備工作,就李鴻章一心想要逃回寧波他也不可能讓前鋒部隊攜帶大批的火炮,現在在前面的二師和榮一師一團兩支部隊合起來也不過是只有六門六零迫擊炮,炮兵主力部隊現在還在十里之外呢!讓他們怎么壓制洋槍隊的炮火?看來只能盡快地解決面前的敵人,迅速消滅被包圍的李鴻章了。
“傳達我的命令,榮一師一團現在暫時編入二師戰斗行列,服從二師沈師長的指揮,沈師長必須堅決給我把洋槍隊阻擊在雙尖山北面,不得讓李鴻章從他們防區突出去,配合主力部隊全殲李鴻章,為此二師和榮一師的一團就是付出再大的犧牲也在所不惜!二軍炮兵團將加強給他們,并盡快地趕到雙尖山沈師長那邊去。你馬上過去告訴沈師長,就算二師全部打光,只要保證全殲李鴻章,戰打完我保留二師的編制,優先給他補充人員、裝備。要是他,***讓敵人跑了,叫他***拿腦袋來見我!主力部隊以后將沒有二師這塊牌子!讓他好自為知。去吧。”說道最后楊滬生簡直是要朝二師通信參謀大聲吼叫起來了,兩道濃眉緊緊地擠到了一起。
“等一下。”黃翼升叫住了轉身要走的通信參謀,轉頭朝楊滬生小聲說道:“司令員,是不是可以從這里再抽調一些人到雙尖山去支援二師?三千洋槍隊中步兵沒什么好擔心的,不過洋槍隊的大炮可是相當厲害的呀!一炮過來樹倒墻塌塵土飛揚,再加上包圍圈中的淮軍必然做困獸之斗,我們這邊他們打不過會不會聽到北面的炮火拼命朝雙尖山猛攻?那可是兩萬部隊啊!*二師和榮一師的一個團可以頂住兩方面的敵人嗎?我們現在手頭還有預備隊,是否應該先增援雙尖山?”
黃翼升以前在李鴻章手下郁郁不得志,建議是提了不少,可李鴻章真正采納的沒有幾條,到最后耳朵聽的太厭煩了,干脆請黃翼升留在了死地臨海!這讓梗直的黃翼升傷透了心,心底無數次發誓以后再也不提什么建議了。可自從到了溫州部隊后,楊滬生對黃翼升一直都十分尊重,某種程度而言甚至是尊重的有些過分了,黃翼升原本冷卻的心再一次燃燒起來,不停地提出自己的意見,而楊滬生每回都是點頭稱是,有不同意見的也當面提出,倆人私下探討一番,只要楊滬生覺得黃翼升說的合理,最終還是會接受的。這讓黃翼升心里極為享受,以前所發的誓言早不知拋到什么地方去了。這次見楊滬生光顧著讓二師頂住敵人的猛撲,除了把后面的炮團調上去卻沒有別的什么辦法,黃翼升愛提意見的老毛病再次發作,又勸起楊滬生來了。什么是參謀長?按照楊滬生所說的參謀長就是諸葛亮式的人物,既然司令員對自己信任,把自己當成了諸葛亮,雖然自己沒有諸葛亮那個才氣,但怎么說也得在旁邊給司令員支支招,不時地提醒一下司令員啊!
楊滬生望著面前的小山頭發了會呆,終于說道:“不成啊參謀長,雙尖山只能*二師他們自己的力量去防守了,這里的預備隊暫時不能動用!誰知道李鴻章會不會在逃不出去的時候突然反芻我們一把呢?到時候手上沒有個預備隊拿什么阻攔他?而且現在部隊已經分成了兩部分,要是再增加雙尖山守軍,我們攻擊部隊將大大減少,怎么保證迅速地結束圍殲戰?我相信二師將士憑自己的力量一定不會讓兩方面敵人會合起來的!傳達命令吧,除了還要一段時間才能趕到的炮兵團,其他援兵將一個沒有!告訴沈師長,勝敗現在就看你們師的了!全軍將士的目光現在都投在你們師身上!相信沈師長和林政委一定能夠勝利地完成戰斗任務!”通信參謀敬個禮躍上戰馬朝北面奔去。望著逐漸遠去的通信參謀,楊滬生低沉著嗓子對黃翼升說道:“參謀長,剛才你說的沒錯,如果雙尖山那邊沒有增援,阻擊部隊一定會打的極為艱苦,部隊傷亡是免不了的。但現在這里還有什么部隊能抽出來?榮一師兩個團現在正在西邊追擊敵人中,八師主力在海游溪東一時也抽不下來,動用我們手中這一點預備隊嗎?那前面的釘子由誰去拔?李鴻章的淮軍雖然已經敗了,卻還沒有覆沒!這些預備隊是用在最緊急的地方上的,現在還不是讓他們出動的時機。我認為還是把部隊集中起來先對付李鴻章比較好。我們要相信自己的部隊,對他們要有信心,要相信他們一定能完成任何艱巨的任務!”
黃翼升有些不自然地勉強笑了笑,“司令員說的好,我明白了。剛才是我過慮了,畢竟二師和榮一師的一個團加起來快要兩萬人了,就是洋槍隊一時三刻想要吃掉他們也不是那么好吃的。”
“吃掉?誰吃誰還不一定呢!”楊滬生心中暗暗想道。見黃翼升沒有把自己否決他的意見往心里去,楊滬生松了口氣,轉身朝一直在身邊等候自己命令的吳大勇說道:“為了抓緊時間我看這里還是快點結束好了。吳營長!覆蓋射擊!給我掃清沖鋒路線!”
“是!”吳大勇答應后轉身對已經做好準備的戰士們高聲喊道:“各炮班注意!目標……正前方山頭,迫炮二十發急促射擊,十發延伸射擊,榴彈炮十發爆破彈,預備……放!”
吳大勇話音剛落,炮兵陣地上咣當聲響成一片,迫擊炮班的戰士迅速地把炮彈塞進炮筒,接著轉身緊緊地捂住耳朵,嗖地一聲,炮彈沖破云霄飛向了天空,戰士們見炮彈打出去了,連忙轉身進行下一次射擊準備。山下的炮彈劃破天際嘶嘯聲不絕,一排排不斷線的炮彈像火球一樣接踵而去,像呼嘯的烈風掠過天空,炮彈爆炸聲傳了過來,大地在顫抖著,猛烈地沖擊波讓山腳下的人們還以為是大地發怒了,不停地想要把他們甩倒在地。楊滬生和黃翼升見到前面的小山頭在黃昏的落日余暉下升起了無數的煙柱,濃濃硝煙里紅光不停地閃動著。敵人整個陣地都被炮火給覆蓋住了,陣地變成了一個濃煙包裹住的巨大火球。陣地上雜樹斷竹合著碎石泥土在空中飛舞。堅固的巖石被炮彈炸成了碎礫,飛起數仗高,接著落冰雹般“噼里啪啦”地狠狠砸了下來。山上的樹木在炮火中被炸的七零八落,整個山頭變成了煉獄,到處都是濃濃硝煙,到處都是滾滾火苗。
火炮開始延伸射擊了,發發迫擊炮彈拖著美妙的弧線朝后山落去,這時候榴彈炮還在繼續朝山上發射,跟迫擊炮比起來榴彈炮的射速實在是太慢了。
“四營的同志們跟我沖啊!”四營胡英凡營長見炮火已經開始延伸了,從地上一躍而起,帶頭朝山上沖了上去,數百名戰士跟在胡營長后面,分成一個個戰斗小組吶喊著朝山上沖了上去。滾滾濃煙中冒出了一群衣衫襤褸的淮軍士兵,搖搖晃晃地拼命想排成方陣阻擊四營的沖鋒。炮火中不時有淮軍士兵被炮彈擊中,被炮彈撕成了碎片,可露出的空位很快就被后面的士兵填補上了。正沖鋒的四營戰士全部匍匐在地,和山上的敵人對射起來。
楊滬生放下一直舉著的望遠鏡,不可思議地搖著頭,很奇怪,這么猛烈的炮火之下還有這么多的淮軍士兵能夠幸存下來,并且居然還妄想阻攔士氣極高裝備先進的解放軍部隊。難道他們沒想過逃跑嗎?這不是勇敢,應該說是愚昧了。對敵人佩服是佩服,可楊滬生現在心腸比鐵石還要硬,面對著吳大勇冷靜地說道:“吳營長,讓機槍連開火!掩護四營沖鋒,把敵人給我壓制下去!”
“機槍連全體都有了!瞄準山頭的敵人,打!狠狠地打!”吳大勇跑到前面機槍陣地對陣地上的戰士們大聲命令道。嘩啦聲響起,六挺機槍同時開火了,“突突、突突……”,密集的子彈如同歸巢的蜂群朝山上竄了上去,六挺機槍越過匍倒在地的四營戰士頭頂,在山頭敵人中間不停地掃來蕩去,山上塵土飛揚,木屑橫飛,原本站著的淮軍士兵在機槍交叉火力密集打擊下割韭菜般一排排地被掃倒在地,后面的士兵還沒有填補到前面去也迅速地被打倒,慘叫聲在空中久久地回蕩著,連山下教遠處的楊滬生和黃翼升他們也聽的到。
自從炮火轟擊開始,黃翼升舉著望遠鏡的手就一直在抖動著,他的嘴角不停地顫抖著,臉頰上豆大汗珠不停地滾落下來。這種場面真是終生難忘!什么是火山爆發?眼前的小山就是,什么是地震山搖?自己現在就感受著,以前以為洋槍隊的炮火很厲害,現在看看解放軍的炮火,和解放軍比起來,洋槍隊的炮火可真是小巫見大巫了!有的出膛炮彈居然在空中相撞,綻放出耀眼的白光,這是需要多少炮彈才能有這樣的場面出現?黃翼升想了半天,在他記憶中還從來都沒有遇到過,你就是刻意追求這種效果也不大會追求上的啊!這么小的山頭同時落下了如此眾多的炮彈,不敢說后無來著,至少也是前無古人了。當陣地上又出現了淮軍士兵的身影,黃翼升覺得嗓子眼被什么東西堵塞住了,眼前模糊一片。兩天前自己還屬于那邊,沒想到今日自己卻在這里目睹著原來部隊的毀滅!對面陣地上現在是誰在指揮?在淮軍中如此頑強的首屈一指的要數程學啟,下來就是劉銘傳了。不過現在程學啟還在臨海處在四面楚歌中,劉銘傳一開始就不明不白地被八師偷襲部隊一個沖鋒給打死了,除了他們兩個還有誰呢?潘鼎新在最前面不可能出現在這里,吳長慶穩則穩了,如此頑強倒是不可能,難道是周盛傳?黃翼升想的頭都有些痛了,就他了解的淮軍將領,如此頑強的沒有幾個。要是換了自己還在李鴻章身邊會不會跟面前的守將一樣如此頑強呢?黃翼升想了一下,答案是肯定的,而且應該比對面那人還要頑強,不為什么,就因為自己是黃翼升,自己是一個真正的軍人!作為軍人,死又算什么?!只要不是死的不明不白就可以了。
黃翼升正在想著機槍怒吼了起來,這時候黃翼升才明白什么是機槍,這種六個管子連在一起的東西絕對不是自己以前想象中的那種簡單地把六個管子捆在一起的東西!火光閃動中從機槍旋轉的槍口里面好像永不停留地把潑雨般的子彈打了出去,形成了一道道彈幕,把擋在它們面前的所有東西毫不留情地掃倒,讓那些士兵在“突突”聲中不停地抽搐著,不要說六支步槍了,就是六十支步槍也絕對沒有這種威力!雖然操縱這種機槍的人好像多了一點,不過和它這種威力比起來就是再多上一些人操縱又有什么關系?不知道司令員手里面還藏著一些什么寶貝?要是還有更先進的,不要說推翻清朝重起新朝了,就是一統天下看來也是極有可能的!黃翼升現在對他的頂頭上司楊滬生佩服的是五體投地,才短短地大半年時間,沒想到溫州解放軍就已經有如此強大的打擊力量!若是再給他們極短的一段時間休整,天下還有什么軍隊能夠阻擋的了得?就是現在,只要機槍一個勁地掃下去也沒有什么人可以支撐下來的,在密集的機槍子彈面前任何勇敢沖鋒的企圖都將變成極為可笑的事情,或者說是愚蠢的舉動。
黃翼升不知道楊滬生見機槍如此射擊,心中一直都在哆嗦著。心痛啊!一挺機槍一分鐘可以發射出三百發子彈,六挺一分鐘要打多少?何況現在這么長時間這些機槍就沒有個停頓的時候,這又打出去多少子彈啊?這些子彈可都是用銀子堆積起來的!根據地一個月才能制造出多少子彈來?這個浪費的吳大勇不到十分鐘就打掉了十分之一!要是一直這樣打下去根據地財政非給吳大勇打破產了不可!“他娘的,林建華的手下可真不知道節省點,這是在玩燒錢啊!還真的是玩得就是心跳!”楊滬生心中一直都在狠狠地罵著,不過現在不是阻止他們的時候,還是等戰斗結束后再找林建華算算這筆帳吧。楊滬生發愁地想著,看來這次追殲李鴻章至少在財政上是要得不償失了。就是把李鴻章所有的彈藥都繳獲了又有什么用場?和這種圓錐子彈比起來他的彈藥都是些過時貨!至于武器,也只有進口的一些火炮和德雷澤單發擊針槍還算湊合,其他的就差遠了。
“迫炮再給我往回打十發炮彈,***,給我把那些狗娘養的都埋了!”吳大勇打出火氣來了,激動地滿臉通紅的放下機槍連不管又竄到迫擊炮陣地朝迫炮連連長命令道。楊滬生還沒來得及阻止,又是一頓炮火覆蓋住了整座山頭。那些炮手一個個打的興起,大冷的冬天脫光了膀子,拼命地朝山上發射炮彈,把那些幸存的淮軍士兵吞沒在一團煙霧里面。
“夠了!特種炮兵營馬上給我停止射擊!吹軍號讓四營沖上去!”看了一會兒心急的楊滬生終于失去了耐心,忍無可忍地沖到興高采烈的吳大勇面前厲聲喝道。難道他們覺得炮彈是打不完的嗎?要是一時興起把所有的炮彈打完了,以后一個月他們迫炮連全體將士干脆回家種地好了!沒有炮彈的迫擊炮又有什么用場?至于四營,虧林建華還說他們是真正地主力部隊,這么長時間了就知道窩在山腳看熱鬧,不過是幾百敵人嘛!一個沖鋒沖上去不就什么都解決了?現在是時間最重要啊!要是光顧著在這里看火炮和機槍表演給李鴻章逃跑了,麻煩可就大了!
特種炮兵營的戰士很不情愿地在他們司令員嚴厲的目光下停止了繼續攻擊,只有機槍連偶爾還朝山上打上幾發子彈。軍號聲響起,匍匐在山腳的四營將士爬了起來,在飄揚的紅旗指引下半直著身子朝山頭上面沖了上去,很快的,四營的戰士們消失在滾滾硝煙中。
楊滬生和黃翼升在戰士們的簇擁下登上了高地。戰斗剛剛結束,榮一師的衛生員還在匆忙地在山上跑來跑去,幾個負傷的淮軍士兵在戰士們攙扶押送下正在朝后方走去,有的負傷淮軍士兵自己已經不會走路了,是被戰士給抬下了山坡。被炸斷的樹枝橫七豎八地遍布路上,讓人不得不小心腳下,沿途到處都是坑坑洼洼的彈坑,坑中還在緩緩升起裊裊青煙,不過現在已經淡了許多。身后的夕陽掩藏在煙霧中,不愿意再看到下面的一切了。燃燒的樹木噼啪做響,濃烈的火藥味和血腥氣在空氣中混合起來,發出一種奇怪的惡臭,山上戰士們高舉著武器歡呼聲狂喊聲響成一片。
黃翼升抬頭看著面前淮軍原來的陣地,殘破的槍支凌亂地散落在各處,小小的山頭上遍地都是被炮彈炸死被機槍打死的淮軍士兵,地上一洼洼的血水正在緩慢地朝下面流淌,滲透進炸松的泥土中,把黑土染成了暗暗的黑褐色,在山頂一堆血肉模糊的士兵倒在一起,壘成了一個肉墳,解放軍戰士正在把一具具尸體費力地移開,在死人堆中細心地尋找幸存下來的活人。眼前的一切讓黃翼升心靈受到了極大的沖擊,在山下黃翼升就已經知道山頭的淮軍是不可能堅持多少時間的,不過不管怎么說也應該在山頭進行一場肉搏戰最后解放軍*人數優勢才能解決戰斗。黃翼升怎么也沒有想到只是用火炮一頓猛轟,再加上機槍射擊,裝備比較先進的幾百守軍就徹底地報銷了!從山下根本沒有看到沖鋒的步兵和敵人進行過什么接觸戰,就在山頭揮舞著旗幟了。只是用炮轟就可以解決戰斗,步兵倒成打掃戰場的了,這可讓黃翼升心里實在無法接受。“也太恐怖了吧?戰爭要是這樣的話還要步兵干什么?還是干脆把步兵統統地裁掉算了,反正讓一群沒有受過什么訓練的農民沖上來也未必比這些武裝到牙齒的士兵干的更差!”黃翼升心潮起伏地想著,在心中不停地問著自己。黃翼升對自己以前所打過的那些仗感到頭腦中一陣混亂,以前淮軍部隊都是在一陣炮轟之后,各營排著整齊的隊列朝敵人步步進逼,至于湘軍甚至是在炮火掩護下一窩蜂地擁了上去,沒有什么炮火支援也是照沖不誤的,那時候清軍的炮兵只是支援步兵戰斗,不可能成為決定戰斗的勝負,和自己剛剛看到的戰斗場面比起來難道以前打的那些都是些愚蠢的戰斗?
楊滬生正腳高腳低地朝山上走去,一邊走楊滬生一邊張望著,眼前的悲慘景象他已經看慣了,以前比較脆弱的心靈變得有些麻木,不再會輕易地產生什么傷感,何況戰爭就是這樣,你不殺敵人,敵人就會殺你,沒有什么再好感嘆了。倒是看到面前密密麻麻的彈坑讓楊滬生氣不打一處來,六百多發炮彈啊,打個幾百敵人居然浪費了六百發炮彈!要是戰爭這樣打下去的話想消滅兩萬淮軍又需要多少炮彈?楊滬生現在還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敵人只有五百人,要是知道的話吳大勇再想有什么非分之想是不可能了。“一發迫擊炮彈需要一百元鈔票,換算成銀子的話就是一百兩,為了攻打這個山頭炮兵營居然打出去了五百多發,這可是五萬多銀子!還有機槍……要是加上機槍打出去的一萬發子彈,他娘的,這個吳大勇還真不是一般的‘無大用’!”楊滬生心里默默地計算著為了攻打這座小山頭花了多少鈔票,算出來后楊滬生簡直肉痛的想要罵人了,這種場面熱鬧是熱鬧了,可銀子實在是受不了,像這種打法要是消滅清朝所有的軍隊,恐怕就是英法兩國所有的鈔票合起來也不夠!何況自己根據地現在并不富裕呢?*現在根據地的財力可絕對無法支撐這種大少爺打法!這樣子的戰斗只能是偶爾為之,作為實驗可以,但要是推而廣之可是絕對不可行的!
“司令員,參謀長。山上的敵人已經被全殲了,俘虜十七人,其他的都被我們給打死,頑固抵抗我們的這些敵人一個都沒得跑。”胡英凡見司令員他們上來了,從山頭一路小跑來到司令員面前,樂呵呵地匯報:“戰斗沒進行多少時間,等我們上來時山上已經沒有抵抗了。我們四營犧牲一個沒有,只有倆人受到輕傷,一個是在沖鋒時候崴了腳,還有一個是被流彈擊中胳膊,也沒什么大問題。呵呵,多虧炮兵幫忙,讓我們打了最輕松的一場戰斗。我們四營現在正在清掃戰場。”
楊滬生隨手從地上撿起一支被炸掉了槍托的德雷澤單發擊針步槍,掂了一掂,面帶笑容和緩地對胡英凡說道:“胡營長,不錯嘛,看來你們營這次戰果不小了,攻打敵人幾百人防守的陣地只是輕傷倆人值得恭喜!不過不知道敵人在這里的指揮官是誰?有沒有抓到?要是抓到了帶上來讓我看看,能用幾百人把我們數萬軍隊暫時抵擋住,這樣的人不看有點太說不過去了。”無比郁悶的楊滬生見下面的營長一臉興奮地站在自己面前,只能把滿腹的怒氣暫時先收起來,再怎么說自己也是司令員,有什么問題可以直接找他們領導說,不能在基層指揮員面前發火的,不然下面會怎樣想?以后怎樣看待他這個司令員?這點形象問題楊滬生還是知道注意的。
司令員一提起敵人的指揮官,胡英凡這才想起敵人的指揮官還沒有抓到呢!沒有抓住敵人指揮官算是什么全殲敵人?剛才說的也太莽撞了!發覺自己說了大話的胡英凡原本興高采烈的臉上不意察覺地出現了一絲誠惶誠恐。胡英凡低頭小聲地對司令員說道:“聽被俘的敵人傷兵說指揮他們的是一個叫郭松林的參將,還有一個叫周盛傳的游擊,倆人指揮他們掩護李鴻章撤退,不過倆人現在暫時都還沒有找到。據活著的淮軍士兵說他們好像并沒有逃跑,只是當時我們炮火太猛烈了,山頭上到處都是煙霧,對面都不見人的,他們也不知道郭松林和周盛傳的死活。”低著頭的胡英凡偷偷抬起眼簾瞟了眼站在面前的司令員,發覺看著自己的司令員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不知道他是不在乎呢?還是極為生氣中,倒是新上任的副參謀長黃翼升若有所思地抬頭望著山上,胡英凡趕緊筆挺地站直了身子,賭咒發誓般地對楊滬生和黃翼升他們大聲說道:“請司令員、參謀長放心!我們四營一定徹底地檢查那些淮軍士兵尸體,馬上給兩位首長把他們找出來!”
“胡營長,快點把敵人指揮官找出來,生要見人,死要見尸,不管怎樣,哪怕是挖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到他們!去吧,速度快一點,天馬上就要黑了,部隊馬上還要投入追擊!”楊滬生沉聲說道。要是這么猛的炮火轟擊下還讓敵人主將逃跑了豈不成了笑話了?!楊滬生覺得心頭一陣煩躁,一股無明之火正從胸中止不住地升了起來,微鎖眉頭的楊滬生揮了揮手讓站在面前的胡營長上去尋找郭松林他們。楊滬生害怕要是胡營長和那個敗家子吳營長倆人任憑誰再出現在自己面前,自己會忍不住痛斥他們,甚至揮動老拳打將過去,好讓心情舒暢些,不過這也實在有些太不成體統了。見司令員臉色不好地揮手讓自己走開,胡英凡如蒙皇恩大赦,急忙拍拍屁股轉身奔上山頭去尋找敵人在這里的指揮官。看來要是沒有找到郭松林,胡英凡從此是不敢再見司令員了。
“參謀長,這個郭松林你有印象嗎?不錯啊?能在部隊兵敗如山倒的時候組織起一支小部隊阻擋我軍進攻,看來這個郭松林是個人才,希望他沒有被我軍炮火炸死,要是這樣死了實在是太可惜了!”見四營胡營長去布置人手尋找郭松林,楊滬生對站在身邊一直沒有說話的黃翼升說道。
黃翼升點頭應道:“哦,這個郭松林我是認識的。他和我一樣以前都是在曾國藩手下的,不過我是在水師里面當差,郭松林是在曾國荃軍中,大家彼此并不是很熟悉,后來淮軍建立后,我和他先后都到李鴻章身邊幫忙,這樣才比較熟悉了。郭松林字子美,他是湖南湘潭人,自咸豐六年加入曾國荃軍后每仗必捷,被提拔為參將,曾國藩還是很看中這人的。沒想到今日居然慘敗在這無名小山。對了,就我所知郭松林的弟弟郭芳珍時刻不離他的左右,不知被俘的士兵中有沒有郭芳珍?要是被俘,問他應該知道郭松林死活的。”
楊滬生發愁地望著遍布山頭的淮軍尸體,黃翼升說了等于沒說,被吳大勇一通炮火猛轟后山上頑抗的敵人差不多都報銷了,誰知道郭芳珍他是死是活?何況聽黃翼升的口氣這個郭芳珍并不出名,難道戰士們認識這個無名小卒嗎?看來只能讓胡營長慢慢地尋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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