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非凡他爸只是朝我點了點頭,算了道了謝,跟著就扭頭和旁邊一個濃妝艷抹的女子碰杯喝酒去了。
說是喝酒也不過是瓜子花生這些一袋袋的干貨下酒,地上還有雞爪和牛肉干辣條的袋子,但數量不多。
我和樂樂站在人群不遠處,看著他們,如同兩個看客,他們也當我們不存在。
“陳爸爸。”我清咳了一聲。
陳非凡他爸自顧的剝著花生,大聲說著自己昨天抓了一條三斤多的過山峰,足有兩米長,當時如何出手如電。
還是那個濃妝艷抹的女子推了他一把,他才意識到我是叫他,扭頭看著我,臉色有點古怪的道:“一起喝一杯?”
說著拎著啤酒瓶就站了起來,走到我面前道,一臉無所謂的道:“謝你送他回來,但我家你也看到了,就這樣,你如果說要錢什么的,是真沒有,要不讓那死小子給你做幾天事情?別小看這小子,要死不活的,洗衣做飯喂豬下地,全都會。不過……”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我,酒眼瞇了瞇:“看你和你女兒的樣子,有錢人,不需要這些吧?有錢人嗎,幫幫窮人是應該的。”
“對!對!這年頭流行扶貧嗎,你就當扶持扶持我們了!”那些喝酒的大漢應聲起哄。
樂樂被他們嚇得縮在我身后,緊緊的揪著我衣角。
屋內一盞滿是油污的廚房里,陳非凡探了個小腦袋出來,卻只是擔憂的瞄了一眼,就縮了回去,他對他爸是怕到了靈魂深處吧!
從背包里將那兩個雞蛋掏出來,我遞到陳非凡爸爸手里:“我是看香的,陳非凡找我看香找他媽媽,我想問她媽媽的生辰八字和姓名。”
“看香的?”陳非凡爸爸臉上立馬閃過鄙夷,一把接過兩個雞蛋,朝屋內陳非凡道:“找你媽個逼!找你媽,老子這些年白養你了!天殺的,拿去煎了!”
廚房里陳非凡攏著手出來,接過那兩個雞蛋,他爸卻還不過癮,對著他腦袋重重的就是幾個暴栗子,還對著他踢了幾腳。
估計是因為這個話題戳到他痛處了,用力極狠,陳非凡被踢倒,頭磕到屋前石階上,可手里握著那兩雞蛋卻緊緊的護在懷里,紅著眼連嗯都不敢嗯一聲,急急的朝廚房跑了。
燒的還是柴火,他一個人又要涮鍋,又要燒柴,忙得不亦樂乎。
樂樂扯了扯我的衣角,黑溜溜的眼睛看著我,手里還攥著那把野葡萄藤。
“陳非凡不見好幾天了吧?”我沉吸了一口氣,反手從背包里掏出錢包,抽了幾張錢遞給陳非凡他爸道:“看香什么的是封建迷信,你就當我們小孩子鬧著玩。告訴我一下,也算了孩子一個心愿。”
“告訴你個屁!”陳非凡他爸朝我重重的呸了一聲,一把搶過我手里的錢和錢包,把里面的錢全部抽出來,再把錢包扔回來,瞪著我道:“你錢多閑的,你同情他,你帶去養啊!你給他當媽啊……”
“對啊!你當他媽,那老陳豈不是……嘿嘿……”看熱鬧的立馬猥瑣的笑了笑。
廚房里傳來了鍋鏟的聲音,我看了一眼陳非凡那小小的身影,如果沒有那杯水,他根本就是個虛影,就算還在走魂之間,別人也看不見他,他哪能碰到火啊。
怪不得他不知道自己死了,因為沒有人知道他死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我沉吸了一口氣,朝他爸苦笑道:“既然拿了錢,希望你能告訴我。”
“屁!他媽跑了!找她做什么?要他的話早就來找他了,還讓他看香找?看個香就知道他媽在哪里了啊?”陳非凡他爸重重的呸了兩聲,捏著錢朝那些喝酒的人道:“誰說沒酒錢的,這不看香的仙姑送上門來了!”
那邊嗤笑不斷,我看了一眼廚房,拉著樂樂就走了。
“不管他了嗎?”樂樂弱弱的拉著我,輕聲道:“陳非凡怎么辦?”
“等他們睡著了,你去嚇嚇他爸吧。”我實在想不出其他辦法了,拉著樂樂回到車上,想等到凌晨三四點的時候再上去看看。
夜間風涼,上面還有著男子吼著嗓子亂嚎叫的聲音,夾著淫詞穢語,十分難聽,連旁邊這戶人家半夜被吵醒,也開燈罵上幾句。
我等著實在難受,和樂樂說了一會話,知道她最近在修習鬼術,墨逸還要定期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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