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抹去臉頰上的血漬，眼睛都有些睜不開的完顏宗翰重重的喘著粗氣。抬起頭看著四周不遠處那圍的密密麻麻的常勝軍騎兵群，不由得輕嘆口氣。
伸出手將卡在戰甲上面的幾支利箭用力的拔了出來。鉆進皮肉之中的箭頭連帶著血肉一同被從身上撕裂。
完顏宗翰死死的咬著牙，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滴落，硬是一次呼痛之聲都沒有發出來。
都到了這個時候，完顏宗翰怎么能夠不顧及自己最后的顏面？周邊那么多的常勝軍騎兵們都在看著他。他完顏宗翰一世英雄，縱橫沙場，所向無敵。臨到死的時候怎么也不能墜了自己的名頭！
此時此刻，完顏宗翰身邊只剩下了最后的幾名親衛們還死死護在他的身側。這支超過三萬人的騎兵集群此刻已經徹底的潰散了。他打輸了，代價是一支軍隊，還有他自己的生命。
對面的常勝軍緩緩讓開通道。一名哪怕全身甲胄上面都染滿了殷紅血漬。但是依然身形挺拔，在戰場上耀眼的讓人為止炫目的武將緩緩靠上前來。
完顏宗翰瞇起了眼睛。此刻他的身體已經是接近油盡燈枯的狀態，身體早就已經透支了，眼皮沉重的好似隨時都要閉上。
但是，在見到高陽出現之后，完顏宗翰突然感覺內心深處涌出一股熱流，早已經酸軟無力的身子也重新擁有了力量。
“你就是高陽？”完顏宗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目光死死盯著高陽，沉聲問道。
“嗯。”高陽勒住韁繩，在距離完顏宗翰十余步之外的地方頓住戰馬。將目光投注在面前這個渾身都在微微發顫，面色異常蒼白，但是眼神卻極其明亮的男人身上。這位可是女真一族最后的戰神！
“你可真是俺們女真一族的克星啊。”完顏宗翰微微嘆息著說道“自從你起兵以來。俺們女真一族連戰連敗，如今更是被你給逼到了懸崖邊上。今日戰局至此，俺已經無話可說了。”
“呵呵。”高陽動了動嘴角。脫下金屬手套從儲存空間里面掏出香煙，點燃。目光清澈的看著完顏宗翰，正色說道“你們女真人完全就是憑借著一股悍勇才能出人頭地。這次又被你們趕上了一個好時機，這才有了你們席卷天下的一個機會。”
頓了頓，看著面無表情的完顏宗翰，挑了挑眉梢，接著說道“不過，你們的結局也早已經注定。哪怕沒有我，也會有別人站出來阻止你們。等到幾年，幾十年。上百年之后。你們這代人都老去之后，出生在這繁華世界的后人們，還會有你們這種從深山老林里面出來時候的悍勇嗎？不可能的！”
隨手丟掉煙頭，神色認真的看著一言不發的完顏宗翰。繼續說道“你們沒有文化，沒有傳承。終有一天還是會被打回原形。重新回到深山老林里面去打獵。而代價，是你們根本付不起的。”
一直默默無言，傾聽著高陽說話的完顏宗翰突然裂開了嘴角，笑了起來。微微搖了搖頭，看著高陽。輕笑著說道“俺是一名武將。”
“哦？”高陽抬起下巴看著他，應了一聲，等著完顏宗翰把話說完。
完顏宗翰好似自言自語一般輕聲說道“俺已經到了終戰的時候了。現在說別的俺也不會再去關心。對俺來說，所有的事情都已經結束了。”
“呵。”高陽瞇起眼睛。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什么。拉起韁繩就準備離開。完顏宗翰的命運，已經被注定了。
“等一下。”完顏宗翰出聲叫住了高陽。
“嗯？”高陽有些疑惑的看著完顏宗翰，不知道他還想要說些什么。不是已經放棄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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