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沒有,可到底這些話都是老七受了呀。”胤祐自幼因著腿上的毛病不管是進學還是習武都比旁的兄弟吃了更多苦頭,心思也更細膩敏感些。“不過這么久了他都從來沒跟你說過這事,其實還是挺好的,他也知道你不是有意,要不就他那性子不早就跟你急了。”
楚寧倒不是替胤祐開脫,在她看來胤祐這輩子靠岳家肯定是處處都要靠的。但他好在靠完了還認,要是靠完了又來指摘納喇氏那才是混賬。如今納喇氏怎么說他頂多也就是自己憋著難受忍一忍,尤其這回他還肯單獨把納喇氏帶出來,就說明他不是真不想跟她好好過了。
“我倒是寧愿他跟我說呢,他說了我不就改了嗎。”有時候這人吶就是缺那么個把自己點醒的人,楚寧把話說到這份上納喇氏怎么可能還不懂。她此刻伏在楚寧腿上哭得傷心,哭夠了才抽抽搭搭沖兩人抬頭,“嫂子,我是不是好蠢啊。”
“不是,你這是心思單純,沒把爺們當個物件一樣去琢磨,要不然這事你自己早就琢磨明白了。”烏拉那拉氏一直聽著沒插嘴,到這會兒才說話,“楚寧比我強,這話我不敢說她說了,你可得往心里去。”
“就是說得太晚了,要再早點說就好了。”納喇氏哭得直抽抽還不忘回嘴,“嫂子,就因為你說完了,待會兒你得讓小米再給我做些奶澆頭給我回去做冰碗吃。”
這話一說楚寧和烏拉那拉氏就樂了,不過樂完烏拉那拉氏想了想到底還是正色把該說的正事說了出來。“弟妹啊,老七平常干了什么咱們不知道,不過這回回去是真有事,上邊那幾位如今足不出戶,你們兩家又都躲了,下邊的弟弟們還小,四爺是真忙不過來才把老七給叫回去的。”
這世上有人選擇明哲保身就有人選擇知難而進,如今朝堂除了老八也就四爺硬挺在那兒。什么風言風語都不聽,哪怕出力不討好只管埋頭辦好自己的差事,別說旁人看不明白就連康熙都瞧不分明自己這個四兒子到底是個什么心思。
“今兒我來也是為了說這個,如今皇上殺雞儆猴瞧著是嚇人了些,誰也不會這時候還不知死活,非要跟皇上擰著勁。”烏拉那拉氏就是這世上最一心一意跟著四爺往前走的人,只要四爺決定了的事,她就能一往無前的跟著。只要是四爺想做的事,烏拉那拉氏就能心甘情愿的來當馬前卒。
“趁著這個機會韜光養晦是最多人選的路,老五老七避一避也是應該。可你們想過沒有如今皇上正是用人的時候,兒子們因為一點風浪就躲了,日后等過了這段吃緊的時候再想回去,怕是位子就不穩當了。不若趁著這個時機站穩了腳跟,也能告訴皇上這朝堂之上總有衷心辦差只為社稷的兒子。”
是了,烏拉那拉氏這話沒說錯,有難的時候躲得比誰都快,沒事了又想跟著吃肉要爵位,世上沒有這么好的事。不光康熙手底下沒有,四爺手底下也沒有。
這話算是烏拉那拉氏跟兩個弟妹說的,也算得上是四爺跟兩個弟弟說的,所以送走兩個妯娌之后,楚寧就一邊想著烏拉那拉氏最后說的話,一邊繞到書房里把正一門心思招貓逗狗兼職喂鳥的胤祺給提溜起來,“五爺玩得可還盡興啊。”
楚寧沒來之前胤祺擼著手邊的貓,腳下躺著半睡半醒的狗,再聽著鳥叫差點就睡著了。楚寧這么一鬧,才算醒了瞌睡。仰頭看著逆光站在自己身邊的人,“啊,好著呢。”
“真好啊?”自從自己在南巡回來路上想通康熙布的局被嚇著之后,胤祺便有意無意的往后退,一是他也摸不準老爺子的心意,二是楚寧到底懷著孩子,這會兒他不愿意讓她擔心。
“剛剛四嫂過來跟我說了些話,我覺得挺在理的。”楚寧把烏拉那拉氏跟自己說的又給胤祺復述了一遍,“許是在宮里后院待得久了,我如今倒還不如沒成親的時候膽子大。”
“但你不一樣,你是五貝勒,也是府里孩子們的阿瑪,往后還要往更高的地方走,我不該因為自己那點焦慮就把你給耽誤了。”都是鳳子龍孫誰也不差誰什么,不是非要胤祺去爭那個高位,但讓他縮在城外園子里,多少是把人給委屈了。
“胡說,都是我愿意的,跟你有什么相干。”躺椅寬敞,胤祺干脆摟著楚寧一起躺在躺椅里,“不過你這話說得我心中喜得慌,爺的福晉怎么就這么通情達理呢。”
“行了,別嘴甜了。”楚寧占了貓兒的位置就得接替貓兒被胤祺擼,也不知道是這會兒陽光太好還是他手法好,楚寧被摸得只想睡覺,“不過我提前跟你說好了,我這剛出來可不回去,到時候你兩頭跑累著了也不許怨我。”
“你放心,只要是不忙,爺肯定每天都回來。”本就猶豫的人沒了最大的顧慮第二天就顛顛的回城上朝去了,康熙看著底下老老實實站在的兒子們,再看看四爺,總算是下定了決心把督工永定河整修的差事給了幾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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