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娘喝完藥,便就窩在屋子里做針線,她沒旁的事情可做,也不想閑著,一旦閑下來便忍不住胡思亂想。
可如今讓她給顧亭勻做衣裳鞋子,她也是不想做的,他有夫人,有銀錢,哪里需要她做的東西呢?
但每每她都跟昏了頭似的,下意識把尺寸定成了適合他的。
到最后改了做,做了改,蘭娘干脆只做些女孩兒家用的東西,帕子之類的,她繡了許多的手帕,蘭草的,祥云的,合歡花的,等等,一張一張鋪在桌上倒是都漂亮的很,蘭娘留著無用,便都贈送了秋杏以及旁的幾個丫鬟,倒是把那幾個丫鬟都高興的很。
連著四日,她都沒有見著顧亭勻,也未曾聽人提起來顧亭勻去哪里了,蘭娘也就不問,她知道自己早已沒有了問的資格。
可是不問,不代表不想。
自打與汪琬云打了個照面之后,她幾乎夜夜都會夢到他們。
有時候是夢到汪琬云與顧亭勻大婚當(dāng)日,明明她是不可能見到過的,可大約是幻想,她總是清晰地看著顧亭勻與汪琬云拜堂的樣子。
有時候,她又夢到顧亭勻把汪琬云抱在懷里的樣子,她跟在后面聲嘶力竭地喊,可無人回頭看她。
一夜總是被分成好多段,每一段噩夢醒來之后,她都會冷汗潺潺地發(fā)現(xiàn),那根本就不是噩夢。
汪琬云與顧亭勻,那是現(xiàn)實?。?
入睡成了很困難的事情,可她無人可說,也不想同任何人說,便自己努力去壓抑著克服著。
白日里多平靜,夢里哭得就有多慘。
有時候她想,自己總能逃出去的,等到去了一個顧亭勻不知道的地方,便可以想如何活就如何活了。
可有時候她又想,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呢?
拼命克制的沉靜之下,她覺得自己所有的勇氣和朝氣都葬送在了從前那些年了。
直到這一日午后,她吃了飯后在床上昏昏沉沉地躺著,也不知道是吃下去的藥起了作用,還是自己夜里沒睡好的緣故,她聽到來人的聲音由遠(yuǎn)及近,自己卻睜不開眼。
秋杏著急地?fù)u醒了她:“姑娘!大人受傷了,據(jù)說傷得很重!”
蘭娘猛地睜開眼,宛如被人激了涼水,她光著腳就要下床,秋杏卻攔住了她:“姑娘,大人未曾回來,您莫要著急。這是大人的隨從帶回來的消息,說是要拿大人素日里貼身的衣裳先過去,這幾日大人在外辦事,不想遇著了匪徒,受了很重的傷,流了很多血……”
秋杏說著,語氣都變化了。
蘭娘心中恍惚,卻覺得胸腔里一陣陣的疼,她慌得厲害,卻扶著門框不知道去哪里。
“他,他現(xiàn)下在哪里?不成,我要去找他,他這人倔得很,最不喜吃藥,又總是逞強(qiáng),我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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