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籬的出嫁并沒有什么排場,趁著夜色下一頂轎子就抬到了永恩伯府去,人可以過去,但嫁妝抬不了,她的丫環也只是收拾了一些細軟讓她帶走,連個丫環也不能隨意出入國公府了。
“倒是送出去了一個,也好。”宋青蓮回到郭老夫人那里繼續抄寫佛經,老夫人便在那里捻著手串,不管她心里表現得是如何,但面上沒有絲毫慌張,依然鎮定如常。
許是受了郭老夫人的感染,宋青蓮也亦發安靜了下來,他們眼下是愁不來的,只能等著。
宋府。
得知敬國公府被圍了的消息,宋夫人已經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拉著宋老爺就要往國公府去,宋老爺好說歹說勸住了她,“我就剛從那邊回來,守衛森嚴,不得進出啊!”說著似想起了什么又接著道:“我離去時聽說永恩伯父子進去了,他們是勛貴之家又是幾代老臣才有這個臉面,也不知道能不能打探到些許消息……”
郭硯投敵叛國的消息都在朝野上下傳開,若說舉國震驚也不為過。
宋老爺在擔憂未來姑爺的同時也擔心自己的兒子宋青瑜,這小子也很長時間沒往家里捎信了,不知道是不是也身陷危險之中,和郭硯這事有沒有牽連?
“青蓮這丫頭就是不聽我勸,我當時就不讓她嫁的,這下是跳進了火坑里,咱們還能不能把她給撈出來?”宋夫人已經哭過幾次了,一想到兒女的事情就落淚,眼下眼眶還紅紅的。
也合該是親兄妹吧,倆個人都不聽勸,一個執意要嫁,一個悄然離家,她這個做母親的都管束不了。
“她如今是子鈺的妻子,是敬國公府的少夫人,這件事情因子鈺而起,連敬國公都下了天牢,只怕是……”宋老爺嘆聲連連,這事若是真的不只郭家要遭殃,只怕還要禍及姻親,他們宋家就首當其沖。
原本是好好的一門姻緣,偏生有許多波折,如今還有這樣的事情,宋老爺都不知道當初一門心思結了親是對是錯。
“我可憐的女兒……”宋夫人拿了帕子抹淚,“我是不相信姑爺會投敵的,一家老小還在京城里呢,他父母妻子都不要了,一門心思往外鉆?這想想都不合情理……”
“我也是不信的,”宋老爺搖了搖頭,“但真到了危急關頭還是性命要緊,那個時候做出什么選擇都是人的本能反應吧?”
“我不管,你上下打點些,不只是咱們女兒,還有青瑜,他們兄妹一個都不能出事……若是,”宋夫人咬了咬唇,紅著眼眶瞪向宋老爺,“若是他們中誰有了意外,我也不活了!”
一雙兒女就是她的命,宋夫人這把年紀了還有什么好盼的,不就盼著兒女幸福,若是連這點寄望都沒有了,那還活著干什么?
“我知道,這事你也別急……”宋老爺一邊寬慰著宋夫人,一邊絞盡腦汁地想辦法,眼下進不了國公府,那好歹想想怎么把消息來回傳遞,這一來二去大家也能商量個辦法,總比眼下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來得好。
……
剛入了冬,漠北已經鋪上了厚厚的一層雪,這里的冬天似乎來得特別早,人馬都倦怠,沒有人愿意在這樣的天氣出來打獵,就算是有戰事那也是打得有氣無力,沒有誰想著要拼死一搏。
大周的前線軍營大帳里,坐著特意從京城趕來督戰的袁靖,他坐著,如今掛著帥印的將軍李真也只得站在一旁聽候吩咐。
袁靖微微瞇著眼看著探子打探的前線消息,“杜巴已經退了多時……你們就一鼓作氣追上去,要么投降,要么就打趴下,不能再這樣耗下去了!”
“小公爺,”李真猶豫了半晌才緩緩問道:“那個在杜巴身旁出沒的人真是郭硯嗎?”
郭硯自從來了漠北之后,有什么苦的累的危險的都敢沖在前頭,在軍中也漸漸得到了大家的認可,一點也不像是京城嬌貴的公子哥,說真的,李真還打從心底里佩服郭硯。
或許郭硯沒有什么帶兵打仗的實際經驗,但他的學習能力卻是驚人的,在戰場上不斷地成長,如今說他能夠獨擋一面率領大軍也一點不夸張。
可這樣的郭硯在一次追擊敵軍的路上就此沒了蹤影,再次有他的消息時已經聽說他投靠了杜巴,甚至作為杜巴的謀臣和前鋒,每每與大周軍隊兵戎相見之時都殺得對方片甲不留,也就只有逃回來的一個衛兵說他見過那個人就是郭硯,其他,無以為證。
李真也不太相信所以便將這消息壓了下來,卻被副將給偷偷傳回了京城,甚至還將那個作證的衛兵給帶了回去,這下就算郭硯真有回到大周軍營的一天只怕也是百口莫辯。
“怎么,你還不信?”袁靖挑了挑眉,李真這個人哪里都好,就是有時候太正認死理,不懂得圓滑變通。
“那個人如此熟悉咱們大周的布軍和作戰手法,幾次都勝了咱們,若不是郭硯投敵賣國給杜巴獻計,咱們能吃這些敗仗?”袁靖冷哼一聲,“再說還有人親眼見過,這事作不得假。”
“不僅是郭硯,那個宋青瑜若是還活著一定也跟他在一起,這倆人平日里就是焦不離孟,到時候若這倆人膽敢出現,格殺無論!”袁靖眼神陰鷙,他原本打定主意在戰場上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倆人給收拾了,不過郭硯和宋青瑜雖然是第一次上戰場,但卻極為謹慎,相互幫扶,這些日子以來的戰場上竟然都找到機會下手。
如今袁靖親自來了,設好陷阱挖好坑,終于是順利將倆人給引誘了過去,但是最后卻還是讓人給跑了,也不知道這倆人如今在這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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