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轎車，賀凌川直奔賀家祖陵。
半個小時后，他來到了大哥賀凌文的墓碑前，見著碑上的照片，故人依舊風華，但時光卻已經不再，心底忍不住透出絲絲凄涼。
“凌川，你來了。”賀耀華手捧著一束黃菊，姍姍來遲。
賀凌川很快調整好情緒，回頭道：“爸，你也來看大哥。”
賀耀華之所以今天會來，是他暗中動的手腳，賀搏明會在父親身邊安排人，他當然也會更加隱秘的安排。
“是啊，一轉眼，你大哥都已經走了這么多年了。”賀耀華看著長子的照片，心底更是難過，長子是他曾經的驕傲，是他全部的希望，可命運卻無常，他最喜歡的兒子卻是最先離他而去。
賀凌川頓時眼圈微微紅，“我一直在想，如果大哥還在的話，也許賀氏今天就不會出現這種局面，爸你可以盡享天倫，爺爺也會更放心的把一切交給大哥，自己樂的清閑，一想到如今賀氏的亂象，我就覺得我很對不起大哥。”
他很少在賀耀華面前示弱，更是很少在他面前如此失態，賀耀華一見他這番模樣，心態上就和平時大為不同，二兒子這種狀態，就突然讓他產生一種，原來二兒子也是凡人，也會傷感，也會對自己吐露真言，原來自己在二兒子的心里還是有些分量的。
于是他便勸說道：“你別覺得對不起，賀氏在你手上比在你大哥手上發展的還要好，凌文沒有看錯人，你就是賀氏最佳的接班人，不要胡思亂想了，賀氏交給你，我和你大哥還有你爺爺都很放心。”
賀凌川依舊是落寞的，雖然依舊身姿挺拔，但是語氣低沉，“爸，我最近在想，要不要把媽的骨灰盒迎回祖陵？你說是迎回來的好，還是不迎回來的好呢？”
賀耀華臉色突然就變了，變得不安變得急促，也變得有些懷疑，他干咳了兩聲，“這個，你，你還是問問你爺爺吧。”
幾乎是瞬間，賀凌川心底閃過重重的冷笑聲，面上也透露出了幾分失望之色，略微譏誚的點頭，“爸說的對，這種事情還是問一問爺爺比較好。”
賀耀華不敢看他模樣，只尷尬的點點頭。
賀凌川又踱步來到賀老太的墓前，鄭重的說道：“奶奶，我一定會照顧好爺爺的。”
賀耀華聽到這里，心里頭又生出幾分愧疚來，他記得老人家臨終的時候，拉著他的手要他無論如何要聽老頭子的話，要照顧老頭子，可最近這幾年，因為某些原因，他和老頭子一年到頭幾乎也見不了幾面。
“爸，公司那邊還有事，原本我已經跟醫院那邊打過招呼了，爺爺動手術的事情從上瞞到下，不過還是百密一疏，竟然還是被那些媒體知道了，我必須要回去一趟，就先走了。”賀凌川沖著賀耀華微微點了點頭，便要離開。
賀耀華卻突然叫住了他，“凌川，你，你多注意身體，別太操勞了。”
這是這十幾年來，頭一次的關心。
賀凌川立即表現出受寵若驚又開心的不得了但又努力克制的模樣，“嗯，我會的，爸，你也是。”說完，略有些開心的模樣走了。
他不過是稍微關心一句，兒子就高興成這樣了，賀耀華的心底生出了更多的愧疚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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