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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祖母（3 / 3）

二人出了屋子，果真見別莊門口有一滿頭華發(fā)、身著暗紫色衣裳的老奶奶拄著拐杖緩步而來，許是緊張，常念都沒察覺到這位祖母的身形十分像上午在溫泉池中那位“平老師傅”。

到了近前，江老太太神色和藹可親，先行君臣之禮：“老身參見朝陽公主。”

常念連忙上前扶了扶她，未讓她當(dāng)真跪下，隨后才是福身道：“朝陽見過祖母，請(qǐng)祖母安。”

見孫媳婦落落大方，舉止得體，老太太也拿出長(zhǎng)輩的模樣，一臉慈祥地道：“祖母自然是安，只是聽阿恕提起你身子不大好，憂心不已，路途遙遠(yuǎn)，你辛苦了，近日可要好好歇著。”

常念也客氣回話。

江恕瞧著一老一少收起平素作風(fēng)，模樣認(rèn)真地互“演”，一個(gè)體恤小輩，一個(gè)乖巧懂事，頗覺頭疼，他握了握常念冰涼的小手，道：“尋常家宴，先用膳罷。”

常念：“好。”

江老太太：“好。”

幾乎是異口同聲。

就好似，誰也不愿來這套對(duì)答如流的來往客套了。

晚膳豐盛，常念秉著食不言寢不語的古語，一舉一動(dòng)斯文儒雅，背脊挺直，坐得端正，竟比往時(shí)在宮中跟教習(xí)嬤嬤學(xué)宮規(guī)那時(shí)還要溫婉端莊，偶爾江恕給她挑魚刺，她會(huì)夾一些什么回贈(zèng)他，間或微微一笑，給這位陌生的祖母夾菜。

江恕不動(dòng)聲色，也未說什么。

實(shí)在也是不知說什么。

一頓晚膳吃得寡淡無味。

常念連素來喜歡的魚肉都沒吃幾口，而江老太太的心思全在孫子孫媳婦身上，也是沒吃什么，但是到了點(diǎn)，又都自覺落筷，最后，只有江恕神色平平，寵辱不驚。

夜里，十騫過來向?qū)庍h(yuǎn)侯回稟西北大營(yíng)軍務(wù)。

常念本著避免再見祖母不知說什么的尷尬境地，稱困直接回了寢屋，可肚子空嘮嘮的，哪里睡得著，翻來覆去幾回，就忍不住起身。

江恕還沒回來。

夏樟在外守夜，聞聲進(jìn)來：“殿下，可是身子不適？”

常念：“……肚子有點(diǎn)餓。”

夏樟就似料到了一般，忙道：“奴婢看您晚上也沒吃什么東西，特意留出了幾道菜，這會(huì)子就在廚房，您且等等，奴婢給您拿來。”

常念猶豫一會(huì)子，“算了，我同你一起去吧。”

等著也怪難熬的。

主仆倆提著燈籠去廚房，卻見廚房有微弱燈光，還以為是火沒熄滅盡，匆忙進(jìn)去一看。

竟是江老太太和芳媽媽坐在里頭，面前一張小幾，上有幾碟子菜。

四目相對(duì)，場(chǎng)面有一瞬的寂靜，就連聒噪的蟬鳴，也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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