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恒
最近我的同桌很是飄忽,我也忍不住有點為她擔心。上課的時候她不怎么聽講(尤其是理化生)。這就算了,她還老是嘆氣,偶爾用一種很幽怨的眼神看著我,把我著實驚悚了一下,想起前幾天她在黑板上抄我給的小紙條那般生龍活虎的樣子,真是判若了兩人。
不過總體上講她還算正常,沒有什么太出格的舉動。也許是我想太多了吧。這幾天易水寒那廝請假了,說是感冒。我總覺得他是個有辦法的人,現在他走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勸林珊。勸林珊?這個念頭冒出來,我又一次覺得自己可笑了。勸她什么呢?珍惜生命?貌似他也沒想自殺吧?
難不成勸她好好學習?算了吧,就算她考零分,她爸爸依然有本事幫他高一份很好的工作。倒是自己,泥菩薩過河!
“你……”正當我忍不住想要問她時,她開口了:“你想知道我怎么了,是吧?”
我楞了楞,接著點了點頭,我的心思有那么明顯嗎?
還沒等我想清楚,林珊開口了:“錢楓語那邊出了一點問題……她爺爺死了,公司有點亂。”
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模模糊糊意識到,這可能是涉及商業利益的事情。
林姍看我這副樣子,自己也明白了:“我跟你說干嘛……你又不懂,說了也白說。”說著,她搖搖頭,繼續畫她草稿本上未完成的畫去了。
我卻在此時心內一片黯然。
我不懂,我當然不懂。我看了一眼他的側臉,心內一片黯然。
當我就著腌菜吃饅頭的時候,她可能連腌菜是什么東西東不知道:
當我研究著怎樣堵住屋頂樓下的雨時,她可能還在別墅裏一邊賞雨一邊抱怨這裏太冷清:
當我還在計算這個月的生活費要怎樣才能省一點的發愁時候,她可能在專賣店裏因為一件限量版的衣服買不到而悶悶不樂。
我盡量抑制著自己不去想這些,因為我明白,這些細小的情緒匯聚在一起,說不定會變成一個滾滾的浪潮,將我卷入。
我試圖著把林珊當作一個普通的,對理化生不感冒,喜歡幻想的小女生看待,而我,也可以肆無忌憚的喜歡她。可是我自己心裏清楚,這不過是我自欺欺人的一個謊言而已……
不說別的,就說她平常和錢楓語談話裏提到的那些品牌,我可是聽都沒聽說過,只有一次留意了一下,網上查,那價錢直接讓我笑了,真是人類新境界,世界新高度。
然而林珊提起這些牌子,也是無意之舉,像是提起很普通的物品一般。癡心妄想一下,就算她真的答應做我女朋友了,我總不可能不送東西吧?
所以,我是要說明什么呢?或者說,我還在期待什么呢?期待學校沒有貧富之分,貴賤之別?還是希望自己可以通過成績高攀?
這么說可能有一點露骨,但事實就是這樣。我覺得自己很冷靜,很客觀地分析了這件事,最后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不可能。
可是,一個念頭冒出來,很容易,而且不需要多長時間。但是要壓制它,卻需要很多的依據,很大的決心。它就像水蛭一樣,緊緊吸著在人的皮膚上。不能拔,只能疼。
書友正在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