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該怎么說你才好!”阮氏長長嘆了口氣,還沒說話,自己的眼眶就紅了,“從前你還做姑娘時候,就覺得你性子綿軟,怎么嫁人了還這樣?不就是個女人,你這樣退讓是為了什么?若你真想退讓,當(dāng)初就該好好鬧一場,讓崔家在這豫章再不敢露臉,讓他們灰頭土臉被人戳著脊梁骨罵才好!你本就是占理的,你這樣退讓是為了什么?”
聽阮氏這樣說,長翎低下了頭,沒有說話。
“現(xiàn)在這樣,崔家也不會記得你的好!”阮氏說著,眼淚一滴滴落了下來,“你就是個傻的,那崔老三想扶那衛(wèi)氏做平妻又怎樣了?你就一直拖著,拖到那衛(wèi)氏生了孩子,現(xiàn)成的借口,就說衛(wèi)氏身子沈重了不能行家禮。等到生孩子的時候,誰保證那衛(wèi)氏能平平安安活下來?你便把那孩子抱到名下養(yǎng)了,崔老三還能拿你怎么樣?現(xiàn)在倒好了,你被休回家,那衛(wèi)氏坐穩(wěn)了正妻的位置,到頭來,你什么都沒有!”
“娘……我不是沒想過鬧一場……”長翎抬頭看向阮氏,眼睛紅彤彤的,早就滿臉淚水,“只是……我……”后面的話她沒有說下去,阮氏只沈沈嘆了口氣,什么也沒有再說。
作者有話要說:
11、章四 殘夢(2)
阮氏雖然是個女流之輩,但在阮家沒個男人的情況下能支撐阮家數(shù)十年,自然不是個普通的女人。
病將將好了,阮氏獨自一人帶著人去了崔家。在阮氏看來,盡管長翎已經(jīng)被休離回家,但這事情還不算完。旁的不說,若崔家要把衛(wèi)氏扶為正妻,那是絕不可以的。對于阮家而言,若崔家扶了衛(wèi)氏,那不異于是打耳光一樣的事情,她絕不能坐視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崔夫人聽說阮氏上門來了的時候,正和崔叔雁歪纏著衛(wèi)氏扶正的事情,聽著管家進(jìn)來稟報,她只覺得頭疼欲裂。一面讓管家請阮氏進(jìn)來,她一面看向了崔叔雁,把語氣放和軟了許多:“你先回去吧,衛(wèi)氏的事情我們改日再說。”
崔叔雁卻不依不饒了,只道:“母親,若今日你不答應(yīng),我便跪在這兒不起來了!”說著,崔叔雁一撩下擺,就在崔夫人面前跪下了。
崔夫人氣得眼前發(fā)黑,卻又舍不得打罵了去,就在這時,阮氏在管家?guī)ьI(lǐng)下進(jìn)來了。崔夫人狠狠瞪了崔叔雁一眼,也不去理他,起身去迎阮氏,臉上勉強扯出絲笑意來,道:“阮家姊姊今天怎么有空來,前段時間聽說姊姊身子不好,我也不好意思去探望。”
阮氏笑了一笑,仿佛沒看到廳中跪著的崔叔雁一般,只向崔夫人笑道:“今兒來,自然是為了正事。按理說我們兩家現(xiàn)在也沒什么瓜葛了,不過好歹也做了這些年的親家,情分總是有的,夫人,你說是不是?”
崔夫人忙道:“姊姊這話說得生疏了,我們兩家就算現(xiàn)在,也是親家!說起來不怕姊姊笑話,若不是這不孝子,我哪裏舍得讓長翎就這么回家去了。”頓了頓,她親自請了阮氏坐下,又道,“那休書,我是不認(rèn)的,都是這不省心的胡來,改天,我一定讓這孽障親自上門去接了長翎回來。”
在崔夫人心中,兒子固然是重要的,但比兒子更重要的是自家的名聲。走在路上被人戳著脊梁骨罵可不是什么好事,若能把長翎接回來,這許多事情,都迎刃而解了——小夫妻之間鬧矛盾,有什么好說的?
阮氏在旁邊坐了,這才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崔叔雁,目光上下掃了一圈,覆又看向崔夫人,笑道:“的確是小孩子胡鬧了,只是我們做長輩的,可不能看著小孩子胡鬧。夫人這話說得,連我都覺得中聽了。”頓了頓,她又道,“只不過這事情,光是長輩一廂情愿,也是白搭。還得問過小輩的意思才是。”說著,她又看向了崔叔雁,口中道,“叔雁,你也做了我三年的女婿,如今你且說說,你是個什么意思吧!”
崔夫人抿了抿嘴唇,暗自嘆了口氣,話說到這份上,她也不能代崔叔雁說什么。
崔叔雁看向阮氏,口中道:“我只求能將衛(wèi)氏扶正。”
聽著他這樣說,崔夫人身子晃了兩晃,差點兒站不穩(wěn),勉力扶了茶幾站下,卻是看向了阮氏,話一出口就已經(jīng)軟了下來,只聽她道:“這話阮家姊姊別往心裏去,哪怕我再糊涂,也不會讓他將那衛(wèi)氏扶正的。”
阮氏笑了一聲,道:“難道我今日不來一趟,你們就打算將那衛(wèi)氏扶正了?”
“姊姊這話說得我羞愧死了,扶正了那衛(wèi)氏,可不是在打自己耳光么?”崔夫人強笑道。
阮氏看了崔夫人一眼,道:“今日我所來,也就為了此事。小輩的事情,我是不打算再管了,只是涉及到崔阮兩家的名聲,我卻是不得不來一趟的。衛(wèi)氏是什么名牌上的,想來夫人比我更清楚幾分,這樣的人做了崔家的正妻,不僅丟的是你們崔家的面子,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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