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個月后。
白楊店《嬌寵》劇組13號棚。
楚爾被迫被拉著去做了一場替身,她穿著煙羅紫紗長裙,挽了一個簡單的發(fā)髻。
“拍古裝戲你還戴口罩,裝給誰看呢!”
這場戲是給周清玫做替身,她臉上的口罩被硬拽了下來,白皙的耳朵瞬間就紅了。
不過楚爾已經(jīng)顧不上耳朵,而且捂住了自己耳朵上堪堪欲落的助聽器。
而露出整張小臉時,在場的人唏噓不已。
她樣子實在好看,一張臉不常見陽光,皮膚白的有些病態(tài)感,那雙眸子裏無波無瀾,卻汪汪似的含著情,只一閃而過的驚慌,看一眼就想讓人想深陷其中。
在場的人還沒來得及驚艷,就見楚爾身后的周玫清突然抬了抬手。
“撲通”一聲,濺起的水花都漾到了人工水池的邊上。
楚爾從水中掙扎著起來時,一直在不停咳嗽。
楚爾是劇組的化妝師,又是個聾啞人,戴著助聽器,平時大家都很照顧她。
可此時她如此狼狽,所有人都只是投去了同情可憐的目光。
沒人敢上前幫她。
周清玫拍了拍衣服,神情傲慢,“耳朵不靈光,腿腳還不利索。讓你拍個下水的替身戲,還能掉進(jìn)池子裏!真是個可憐蟲!”
周清玫這兩句話瞬間就扭曲了自己的推人下水的事實,在場的人唏噓不已,但還是沒人敢置喙。
僵持地氣氛下,還是導(dǎo)演解了圍:“行了行了,快點把人撈上來,開準(zhǔn)備下一場。”
張導(dǎo)這么一說,場務(wù)才想起水有個人,“快快快,把人拉上來!”
這么冷的天,人工池塘裏的溫度根本不高,楚爾出來時,身上四處冒著熱汽。
她臉上的表情淡淡的,臉色看更蒼白了。
她垂眸時不言不語,發(fā)抖的肩膀讓她看起來纖瘦脆弱,好像所有人都能欺負(fù)她一樣。
……
一場水裏的戲,她拍了快兩個小時才結(jié)束。
楚爾換了七次衣服,服化組備用的女主衣服都沒了,還是現(xiàn)場烘干的。
所有人都各自忙著,沒一個關(guān)心冷得發(fā)現(xiàn)楚爾。
一陣寒風(fēng)吹過,楚爾裹緊身上已經(jīng)用了六次的毛毯,裏面早就濕的不成樣子,可是卻又為她擋去了大部分的嚴(yán)寒。
她看著躺在睡椅上的周清玫,此時她正喝著熱騰騰的奶茶,裙角被風(fēng)吹起,沒沾染一滴水。
而她的眼神裏,是濃濃的不屑和嘲諷。
楚爾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轉(zhuǎn)身離開了。
……
楚爾和周清玫結(jié)怨,還是在昨天。
由于周清玫玩手機時動了一下,楚爾不小心把她的眼線畫歪了。
她怒不可遏,說了很多難聽的話,楚爾卻一句也沒反駁。
周清玫是現(xiàn)下較火的流量網(wǎng)紅,是劇組出巨資好不容易請到的,仗著那份特殊感,她在劇組裏格外高傲。
被罵時,楚爾沒能學(xué)著其他人那樣恭維她,周清玫大抵是覺得自己被落了面子,心裏不爽快,就想起了替身的事兒。
……
楚爾回到化妝間就開始劇烈咳嗽起來,她嗓子有些疼,晚上劇組發(fā)的盒飯她也沒胃口吃了。
桌上的手機在振動,她看了眼,沒接。
而屏幕上已經(jīng)顯示了,她有十多條未接來電。
楚爾那雙無波的眸子,還是微微縮了縮。
她低頭靜靜站著,看著那閃爍的屏幕變暗,才抱起了保溫杯猛喝了兩口熱水。
她太累了,身體也漸漸回暖,她躺在椅子上,把自己縮成了一團。
耳邊不時傳來劇組拍戲時的聲音,楚爾漸漸地睡了過去。
楚爾是被一陣哭聲吵醒的,醒來時她覺得頭有些重,抬手摸著額頭,上面貼了一張退熱貼。
她身上蓋了件黑色的男士大衣,將她蓋得嚴(yán)實。
她看著手裏的大衣,起來時,就將衣服迭好,抱在了懷裏。
哭聲還在繼續(xù),那聲音卻一直是斷斷續(xù)續(x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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