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球基金會的前線負傷軍官救助計劃剛一曝光,格列布便急切地向陳元推薦了一個據說很優秀的學生。
抱著求才若渴的心態,陳元決定親自去見見。
在格列布的指引下,越野車走了很長一段坑坑洼洼的雪地。
路邊散亂的矗立著幾幢不高的破舊住宅樓,這里人煙稀少,人影也沒見幾個。
臨近城市東南角,遠處就能看見殘破的城墻。
這些樓都是被遺棄的無主建筑,沒有取暖和水電等配套服務,居無定所的窮人們住在這里。
陳元抬頭看著眼前大部分窗戶只剩黑洞的五層樓,不禁有點唏噓。
一位優秀的軍人,在戰場上為自己的城市出生入死,竟然落到如此境遇。
據格列布介紹,對方叫維卡,大學時晉級三級公民,曾是烏堡軍事學院最優秀的畢業生之一。
她畢業后追隨戰死的軍人父親的步伐,去了前線戰場。
在戰場的第三年,也就是去年秋天。
維卡在一次戰斗中身負重傷,在前線基地醫院治療后被送回烏堡。
實際上由于城防部隊給醫院的經費吃緊,醫院除了手術,只注射了一支器官修復藥劑,然后就安排她出院回家休養。
回到烏堡后,維卡的身體每況愈下,不得不退伍。
母親賣掉了家中唯一的房子送她去醫院,卻依然沒有讓她能康復。
走過殘損嚴重的樓梯,隨著格列布走上三樓。
黑暗擋不住陳元的視線,走廊上幾只覓食的巨鼠見到人,迅速的溜進一個沒有門的房間。
格列布掏出打火機,借著微弱的光線,走到靠里的一扇門前敲了幾下。
門開了,露出一臉警惕的枯瘦婦人,見是格列布,她的臉上勉強擠出幾分笑意。
“格列布先生,您來了!”
一股濃煙撲面而來,可能是為了保暖,客廳的窗戶被木板封上了,隔絕著外面呼嘯的寒風。
地面的鐵盆中點著一堆木柴,還冒著火苗。
逼仄的客廳墻邊,凌亂的鋪著被褥的地面上趟著一個年輕女人。
她的頭發雜亂如枯草,瘦弱的臉上由于沾滿木灰已經辨不出顏色,穿著一件破舊骯臟的皮襖。
她聽到了枯瘦婦人說的話,艱難的坐起來,看得出她的身體狀況很糟。
女人聲音虛弱:
“格列布老師,我可能要離開了,真的很高興還能見到您,謝謝您的關照!”
這句話令枯瘦婦人眼淚噗噗的掉,哭著說:“維卡,你不要這么說,你會好起來的......”
格列布眼睛也紅了,努力用輕松的語氣說:
“維卡,這位是小四先生,需要為他服務的人,我向他推薦了你,他想和你談談。”
枯瘦婦人眼中帶著哀求望向陳元,顫聲說:“小四先生!求您救救維卡,她的一切將屬于您!”
陳元沒有立刻答復婦人的請求,而是問維卡:
“維卡小姐,我不確定是否可以救你,你的人生有遺憾嗎?”
維卡似乎從未想過這個問題,踟躕片刻回答:“是的,我擔心母親未來的生活。”
“如果能回到四年前,讓你再做一次選擇,你還會選擇去前線嗎?”陳元又問。
“是的,但是我不會再返回烏堡了。”維卡點頭。
婦人聞言落淚:“維卡,你不要這么想。”
陳元印象深刻的是那純凈如一湖清水的灰藍眼睛,從中看不到一絲對命運的怨恨和厭棄。
看上去這是個堅定而忠誠的女人,陳元決定要救她。
他過去抱起維卡,對其余兩人說:“我們走吧!”
格列布拉了還沒搞清楚狀況枯瘦婦人的一把,欣喜地說:“戈瑪夫人,維卡有救了!走吧!”
枯瘦婦人不顧臉上還在流下的淚水,滿懷感激的連連鞠躬行禮。
越野車向市中心行駛,維卡靠在戈瑪懷中坐在后座。
她直到這一刻還仿佛是在夢中,在她生命最絕望的時刻,一位仁慈的先生出現在她眼前。
陳元抱著維卡走進烏堡中心醫院的診室。
醫生看著污穢不堪的病人,嫌棄的搖搖頭就想開走,卻發現一把寒光凜冽的劍指著他,醫生又戰戰兢兢的坐下。
陳元冷冷地說:“用心診斷,不要讓我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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