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玄哈哈大笑,拍腿道:“對,師叔師叔,正是師叔!”
霍木蘭惱道:“我才不要他當我師叔!”說著竟站起來走到一邊去,故作撥弄藤架下的瓜條。
江慕蓮身為人母,自然懂她這少女心思,越看她這扭捏模樣,心里邊便越是開懷,眉開眼笑道:“你不要他做你師叔,那你要他做什么?”
霍木蘭一愣,察覺到江慕蓮話中之意,更是羞臊道:“我……我什么都不要!”
江慕蓮笑著追問道:“真的什么都不要?”
霍木蘭又羞又急,且嚴父霍青玄還坐在一邊,哪敢坦白這少女心事,當下掉頭轉身道:“我不同你們說了!”雙唇輕輕一咬,竟大步走出院外去,江慕蓮忙喊道:“說好吃了飯再走,你上哪兒去?”
霍木蘭邊走邊道:“我到外邊走一會兒便回來!”一邊說,一邊竟加快腳步,走出巷口時,一顆突突跳動的心方稍微平靜下來。
鑒于蜀外各派人士還留宿城中,霍木蘭不敢在大街上走動,便只在胡同四處來回逛逛。
傍晚時分,城中百姓大部分已回家用飯,故而小街邊上也沒有幾個人,霍木蘭雙手環胸,閑步而走,臨近一條胡同口時,卻忽見一道灰影從石墻上疾閃而過。
她心神一凜,抬頭看去,卻只瞥見那灰影快飛地往南邊一閃,進而沒入樹影中不見痕跡。她大惑難解,不明這偏僻舊城為何會出現這等輕功高手,因顧及父母藏身在此處,當下不敢怠慢,嗖一聲發足追去。
沿著蜿蜒墻頭疾奔片刻,逐漸看到那人背影,定睛一瞅,竟看清那人是穆南山,霍木蘭一時驚喜交集,加快步伐追上去道:“穆大哥!”
穆南山聞聲一頓,身形竟似閃電般說停便停,嚇得霍木蘭一個趔趄險些掉下墻去。
穆南山情急之下將她扶住,瞅著她雙眉一揚,道:“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你竟不留在竹樓里同他共度春宵?”
霍木蘭臉蛋一紅,站穩身來道:“穆大哥胡說什么!”
穆南山看她這正經臉色,真個是忍俊不禁,便要再捉弄她幾句,霍木蘭已板著臉發話道:“穆大哥在這里做什么?”
穆南山皺眉道:“還能做什么,自然是給你家那狗……。”悠悠一頓,笑嘻嘻道:“狼相公跑腿咯。”一字一句,咬得清清楚楚。
霍木蘭自然知道他所言何人,一時之間更是惱火,但偏生又發作不得,遂忍著道:“穆大哥這是準備去云家堡一探虛實吧,碰巧那兒的路徑我十分熟悉,不如陪你一道去看看?”
穆南山雙手環胸,棕眸一瞇道:“這樣不好吧,若是給咱神醫大人撞見我二人深夜相伴,豈不得將他醋死?”
霍木蘭嘴角一抽,向山外暮色淡淡一看,復又看著他道:“穆大哥真會說笑,未已現在正在唐門和唐大小姐商議要事,怎會看到我二人去云家堡?”
穆南山臉色一變,笑著道:“原來這事,你們還聯系了唐門。”
霍木蘭眼睛一眨,淡淡道:“這一仗是要當著各門各派還我青城公道,唐門身為蜀中三派之一,怎能不登場?”微一虛眸瞅著穆南山,忽探近道:“說起來,穆大哥剛才所去之處倒不太像是云家堡,更像城外唐門呢。”
穆南山臉上笑容登時一僵,不想自己倜儻多年,如今竟給這極愛羞臊的丫頭抽中軟肋,胸中正是憤懣不爽,卻見霍木蘭越發眉飛色舞,輕輕一叉腰,道:“沒事,唐門的路我也熟,穆大哥若不介意,大可盡情使喚。”
穆南山皮笑肉不笑,道:“木蘭妹妹倒是個寶,對這蜀中一帶哪哪都熟。”
霍木蘭道:“小妹我身上優點不多,就是記性還算不錯,”說著忽地頓住,蹙眉一想,喃喃道:“鑰匙……。”
穆南山狐疑道:“什么?”
霍木蘭忽地一個激靈,拍手道:“我記得云臻的鑰匙!那日他拿給我時,我親眼看過親手摸過,還在把玩了好一陣!絕對不會記錯!”
穆南山眉頭一皺,還是大惑不解:“所以?”
霍木蘭神情倨傲地看著他道:“云臻這人何等狡猾,我們偷走他貼身所帶的鑰匙他怎會不知?若想神不知鬼不覺,便最好給他來一個貍貓換太子。”說著紅唇一挑,道:“不知穆大哥可有興趣陪我去鐵匠鋪走走,配一把足夠以假亂真的鑰匙呀?”
穆南山看著她這自得神情,失聲一笑,道:“走吧。”
當下二人相繼從墻頭跳下來,朝巷口一家鐵匠鋪走去,霍木蘭仗著有武功高深的穆南山陪在左右,這一路便不躲不藏,走得大搖大擺,且因心情大好,不時還轉過頭和他說笑幾句。
穆南山起初不知她剛烈性格中竟還有這般活潑的一面,一愣之后,眉眼中又復那點點壞笑,挑著眉甩出三兩句葷話來。
這廂洋洋自得中的霍木蘭一聽,登時面紅耳熱,惱羞地瞪他一眼,板著臉大步走開。
穆南山看后更是開懷大笑,沖著她背影喊道:“木蘭妹妹,等著哥哥呀!”說完大步追去,卻不見旁邊一條巷口處,驀地站住一白衫人,雙眸中的淡淡笑意在瞬間消失無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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