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色的玻璃窗外水珠從一兩滴變成了一行、成串。
“下雨了。”雯雯說。
“等雨停了，我們?nèi)タ磮鲭娪啊！?
“你不怕我半途又睡著了？”
“這次該輪到我睡了。”樂樂故作隨意地打趣道，卻一點也沒顯出輕松來。
“如果雨一直下呢！”
“那我們就來個雨中的浪漫。”
“我們可以買把傘再去電影院。”
“那是種約定。”
“等雨停嗎？”
“是。”
“你和雯雯喜歡做這樣的約定嗎？”
“常常。”
“比如呢？”
“嗯……實在太多了，都想不起來了。”
“多到想不起來？”
“在一起做什么事都好開心，分手了想到的還是在一起甜蜜的事情，好像那些不開心，經(jīng)歷的痛苦從來都沒發(fā)生過。”
“樂樂，我想吃雞，剛才看你吃了好多。”
“我以為你不喜歡吃油膩的。”
“我又不是你那個雯雯，我這個鄉(xiāng)下人的嘴沒你想的那么刁！”
“雯雯，你已經(jīng)算半個城裏人了。”
“因為我愛慕虛榮嗎？”
“不僅僅，你身上古樸的味道太淡了。”
“我想吃雞，樂樂，你替我買好不好？”
“讓我替你冒雨買雞？”
“你不是我的情人嘛！”
“雯雯，那你吃我得了。”
“我干么吃你？”
“到時我成了落湯雞，你不正好享用嗎？”
“哈！哈！”雯雯的笑聲輕脆嘹亮，“樂樂，我們過年才能吃上一回雞，也不過幾塊帶骨頭的皮而已，有肉的都留給弟妹，他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你是家中長女？”
“上面還有個姐姐，前年結(jié)婚了。”
“是嘛！”
“去年姐姐難產(chǎn)死了，孩子死在了肚子裏。”
“怎么會發(fā)生這種事？”
“聽說是姐夫在姐姐出事的前一天踢了她的肚子。”
“是無意的吧！他一定比你們還傷心了。”
“哼！無意？全身上下或大或小的青塊，紫塊，如果不是出了這件事，我們一直不知道姐姐原來過的是這種日子。”
“事后你們沒有告他嗎？”
“姐姐已經(jīng)死了，告了又能怎樣？”
“這是法律啊！”
“什么法律？我姐夫的父親是當(dāng)?shù)氐囊幻ü佟！?
“什么？！”
“因為姐夫家世好，姐夫那時對姐姐就像對天上的月亮，想到姐姐嫁過去不會受苦，父親這才答應(yīng)了這門親事，但想不到姐姐入門還不到一年就這樣怨死了，姐姐下葬未滿百天姐夫厚著臉皮到我們家來，向父親追討姐姐的婚戒，他說姐姐已經(jīng)不在了，他要回他的東西是天經(jīng)地義的，在他眼裏姐姐的命還不如那枚鉆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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