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是早上8點鐘, 埃德蒙多正坐在轎車的后座，目的地是機場，接下來就是乘坐私人飛機到舊金山的硅谷去。白發(fā)導(dǎo)演打了個哈欠, 隨后抹掉眼角的眼淚強撐著支起腦袋看向窗外, 隨著景物的變化，他的眼睛就快要睜不開了。

埃德蒙多無比后悔答應(yīng)了安德森一同去見那網(wǎng)飛創(chuàng)始人的請求，如果不是這個會面, 他本該待在柔軟的大床上享受睡眠。瑞凡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昨晚心情低落得可怕, 回家以后幾乎是硬闖進埃德蒙多的房間拉著他做到快凌晨2點。

這直接導(dǎo)致了他現(xiàn)在困得要命。

“拜托, 埃迪，你清醒一點, 你今天是作為投資人去的, 稍微註意點形象。”前排副駕駛的安德森扭頭過來對埃德蒙多勸說道, “你昨天是不是又熬夜了，我告訴你了今天要早起, 你也保證了，怎么——”

“求你，別再發(fā)出聲音了安迪, 我的頭快要炸開了。”埃德蒙多直接打斷了好友的念叨, 如果他不這么做, 安德森老媽會不停地說下去，直到攪得他不得安寧，“不是我故意要熬夜，如果你非要指責什么人的話就去找瑞凡。”

“不, 別, 我不想摻和你的感情生活。你別總把責任推給別人, 以你的能力，他還能強迫你？”安德森沖著后視鏡裏的埃德蒙多翻了個白眼，隨后看向后排落座的另一個人，“路西你和他說說話，別讓他睡著了。”

埃德蒙多撐著發(fā)脹的腦袋往旁邊看，這才想起來金融顧問跟他上了同一輛車。

“呃——”他捏了捏眉心，“別跟我說話路西，我發(fā)誓，如果你讓我繼續(xù)頭疼的話我就炒了你，我才不管合同裏是不是有違約條款，聽懂了嗎？”

貴族樣的黑發(fā)男人保持著他一貫輕慢地的表情思考了片刻，隨后緩緩開口說道：“或許你可以睡一會兒，我想這對等會兒見面時的狀態(tài)有好處。”

“謝謝！”埃德蒙多飛給好友一個抱怨的眼神，“聽聽，這才像話。”

他拿過靠枕放在耳邊準備找個舒服的姿勢靠下去，就在這時，旁邊的路西清了清嗓子。

“我想你可以直接躺下來，這樣更舒服些。”他微笑著指了指自己的大腿，“我不介意你暫時借用。”

埃德蒙多遲疑了一下，老實說他還沒有對眼前的男人放下戒備。

但——

他現(xiàn)在的確困得要命。

“好吧，那就這樣。”

埃德蒙多同意了，但他還沒有完全放下戒備，所以他把靠枕丟在了路西腿上，然后才枕了上去。

“我就睡一小會兒，到以后叫我。”

黑發(fā)男人對此沒有異議，他像逗弄寵物那樣摸了摸埃德蒙多的頭發(fā)，隨后點頭。

“睡吧。”

……

或許是因為埃德蒙多足夠疲憊，他很快睡著了，夢裏他再次回到了那個漆黑又華麗的宮殿，情景與上次相仿。只是中間的王座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霧氣蒙蒙的浴池散發(fā)著光亮，池邊刻有符咒樣的漂亮花紋。

埃德蒙多站在不遠處，神情呆楞。

“你為什么總是讓我等，男孩。過來，到池子裏來，我教你水裏的新花樣。”魔鬼還是黑發(fā)的男人形象，他半個身子泡在池水裏，長發(fā)被打濕披散在四周。“我們必須加快進度，那討厭的白毛呆子甚至來我這裏炫耀他就要贏了。”男人繼續(xù)不耐煩地命令道，“我絕不會輸給他，你必須按照我的規(guī)劃墮落給他看。”

埃德蒙多不清楚男人的話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只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要聽從命令。他走了過去，并緩緩進入池水中。那水很深，埃德蒙多無法用腳尖接觸到底部，但他必須完成命令，所以他艱難的向男人游去。

就在他的手指即將觸碰到男人的手臂時，池子下面有什么蛇形的東西飛速劃過，冰涼又黏膩的東西纏住了他的腳踝，絲毫不給他反應(yīng)時間把他拽進了池子裏。

埃德蒙多這才看清，這池子深不見底，下面黑洞洞一片，有不可名狀的東西快速閃過。

在那些東西徹底纏住他之前，魔鬼把他撈出了水面。

“真抱歉，我忘了它們還在。”男人看著掛在自己翅膀上咳嗽的埃德蒙多毫無誠意地道歉，隨后他移動翅膀把他的人類放回池子邊上，“我已經(jīng)開始有些厭煩了，讓我們快點開始，時間不多了。”

……

埃德蒙多從夢中驚醒，他依稀的記得那是個怪異離奇的夢，可具體內(nèi)容他卻一丁點都想不起來了。

“做噩夢了嗎？”

身邊突然響起關(guān)心聲，埃德蒙多下意識看過去，一身黑的路西正拿著熱茶沖他微笑，這個笑裏包含著一些別的東西，像是調(diào)情，又像是某種更黑暗的情緒。

埃德蒙多皺了皺眉：“你——”

但就在他準備開口問些什么的時候，安德森從旁邊走了過來。

“你這一覺睡了可夠久。”他調(diào)侃著遞過去一杯冰鎮(zhèn)的飲料，“喝點東西吧，都都，我們就快要到了。”

快要到了？到哪兒了？到舊金山嗎？

埃德蒙多疑惑地向四周張望，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在萬米高空之上的機艙裏了，腳下是造價不菲的地毯，面前還有知名設(shè)計師定制的簡易茶幾，茶幾上擺著一個時鐘，上面顯示現(xiàn)在是下午1點鐘。

“我看你很累就沒有叫醒你。”路西語速緩慢地解釋道，“你睡了5個小時，在下飛機前如果可以的話還是活動一下免得下飛機后不適應(yīng)。”

埃德蒙多帶著懷疑的眼神看向男人，但無奈沒發(fā)現(xiàn)任何破綻，于是他只好收回目光站起身，在機艙裏試探性地活動起來。

讓他意外的是，睡過一覺后他感覺格外神清氣爽，絲毫感覺不到疲憊。

“奇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