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釁
典客司還未來得及安排,宮裏一道圣旨,便將阿布迪嘉、余昊以及胡寶樂三人都招進了宮中。
也不知都聊了些什么,晚些時候,含光殿裏再度設宴,阿布迪嘉居太子之左,胡寶樂在右入了座,皇帝雖高坐龍椅,但眉目之間始終都籠著一股陰郁之氣。直至宴半,長公主方才匆匆到了,今日為見來使,特意換了鮮烈如火般的正紅織金滿繡蓮花的長裙,裙擺葳蕤,步步生光。她左右看了看,正要擇一處坐下時,便見阿布迪嘉起身,對她行了個楚禮道:“母親,弟弟始終都很惦念母親。”
他并不該稱呼她為母親。
即便她曾是戈貢的大妃,可如今她已回了大楚,便只該是大楚的和韶長公主才是。
阿布迪嘉這一句,卻仿佛并非是說給她聽的。
見她兀自站著,阿布迪嘉又道:“母親,日夜得周老教誨,我如今學問亦有長進。”
還是皇帝搖了搖手,崔度方才笑著解圍道:“和韶殿下可算是來了,陛下方才一直念叨,西涼貴使乃是女臣,恐怕我們都照料不周全,如今殿下來了,我們也就能松了這一口氣。至于小公子,奴已安置在偏殿歇著了,宴后殿下再隨著大汗前去探望。”
他笑著看向阿布迪嘉,“今日時緊,老奴安排不妥當,還望大汗憐惜。”
深深一躬,顯出了十足的誠意。
阿布迪嘉卻不惱,反也笑著坐下:“難怪母親日夜憂心大楚,可見這離了母親果還是不行的。”
“自是不行。”
長公主拾步,坐在了皇帝與胡寶樂之間,她斟了一杯酒,朝著胡寶樂敬過去,“畢竟是皇兄左膀右臂,迎來周全之事,本宮還比崔公公要熟悉許多。”
她笑,“今日來遲,攪了貴使的興致,本宮便以這杯酒賠罪。”
“長公主,和韶殿下。”
胡寶樂回敬了這杯酒,咬著有些生硬的官話,上下打量了長公主一番后笑道,“長公主倒與我們陛下有些相似之處,大約是氣質上,都是巾幗不讓須眉的。”
她雖朝著皇帝讚了一聲,但目光并不曾從長公主身上移開,反而探究般的看著她裙擺上的蓮花,輕聲笑著,“蓮花在西涼有佛寶之稱,說來還與一段佛宗典故有關,只是我一路進京,仿佛并不見這京都香火如何旺盛,想來你們也并未曾聽說過這典故。”
笑意還在,但這話也著實太奚落人了些。
皇帝臉上有些掛不住,好在長公主并不覺有什么,她揮手叫來心白叮囑了幾句,便也笑對胡寶樂道:“貴使前來京都,走的是官驛一路,所見風物有限,自然不見這京都香火。”
她頓了頓,“不說別處,單說這京都之中,十方寺信安大師就有門徒廣布天下,恐怕就連西涼也有幾位呢,仿佛西涼國都中的懷慶大師,曾也是信安大師的門下。”
再問起懷慶大師起居身體,便輕巧將話題引向了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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