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歡迎的石海
大樹在的這頭地勢高,再墊墊腳,就能見著兩個打架的女知青。
姑婆指指其中黑衣服的那個說:“那個叫什么小青的為了省力拔了草就丟到旁邊的田埂上,經(jīng)常掉到挨著的那塊田裏。”
她又伸出手指點點藏藍(lán)色衣服的女知青:“旁邊干活的女知青熊米粒一下不干了,直接用手指指著劉小青問她是不是眼瞎,還說她就是故意的。”
“劉小青聽了還了得,哭著說她罵人還故意找事。熊米粒就直接動手了,一把就把她頭花薅掉了。”這句話是蘇敏一開始問的那個嬸子說的。
姑婆不開心地看了那人一眼,話都沒說完呢,旁邊插一嘴把她想說的都打斷了。
幾句話間蘇敏就知道這兩人怕是新仇舊恨早積在一起了,不然不至于說話這么沖。
村子裏的熱鬧和城裏的熱鬧還真不太一樣,城裏罵街的多,村裏打架的比罵街的多,各有各的意思。
“男知青都不在這邊嗎?”蘇敏探頭看了幾眼,沒瞧見眼生的男青年。
“挖地去了,力氣大的都被派到那邊了。”
“村長和支書也不在嗎?”這么大動靜怎么都應(yīng)該有人來才是。
“去公社開會了。這兩個女知青都不是什么好相與的人物。熊米粒一來就和大隊長杠了幾句,不服管。那個叫小青的更煩人,沒干多久活就開始哭,活像誰欺負(fù)她了一樣。”姑婆指指另一邊田埂子,“你沒見著大隊長都躲在旁邊吶?”
果然,蘇敏見著大隊長雙手插在袖子裏,蹲在田埂上不吭聲。
“他不好意思和兩個小姑娘計較,可也不想管她們的閑事。等打兇了,他才會去阻止。”
不過沒等兩個女知青打過頭,剩下幾個女知青就把兩人分開了。
大隊長這時也活過來了,抖抖褲腳,站起來喊道:“干啥呢?干啥呢?趕緊上工!劉小青你把丟到熊米粒那邊的草都撿回來,下次再丟過去就扣工分!”
從大隊長這明顯偏頗的話中就看得出他更不待見劉小青。
畢竟明眼人都看得出兩人干的活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
熊米粒脾氣沖,可她干活是實打?qū)嵉馗伞?
劉小青就不一樣了,天天琢磨怎么偷懶。
她干的那點活最多四工分多一點,有天計分員看不下去,還給她記了五工分。
三四工分是一個小孩子才拿的呢,大人起碼六工分,就是最不會干活的知青之前也是五公分。
她不感激也就算了,還抹著眼淚去和計分員問為啥只給她記五公分。
活像人家偷了她的工分一樣。
計分員被她惹火了,直接懟道:“你瞪大眼看看你干的那點活!拔完草換個人還能再拔一道,插個苗都插得歪歪扭扭的。我是豬油蒙了心才給你五公分!”
話還沒說完,計分員“唰”地一下把五字劃掉了,重新填了個四。
這下劉小青是真的懵了,掉下來的眼淚也是真心實意的。
那次之后,村裏誰不知道那個叫劉小青的女知青是個偷奸耍滑的,而且一言不合就要哭。
連村子裏最碎嘴子的婆娘都不樂意和她說幾句,萬一哪句話又把人家惹哭了。
熱鬧看完了,娘倆往家走,還遇上了從另一頭下工回來的蘭花。
蘭花嘴裏哼著不成調(diào)的小曲,步伐輕快。
“姐,你咋這么高興啊?”林慎快走兩步趕上她。
蘭花眉眼飛揚地說:“我和秀秀學(xué)會了好幾種編頭發(fā)的法子。”
說著她甩了甩辮子,像個急著要夸獎的小孩。
“好看不?秀秀真的很心靈手巧。”
“好看…”林慎艱難地擠出兩個字,擺出一張便秘臉。
蘭花姐怕是失智了,前兩天起她好像從生活中完全抹去了石海這個人,變成天天秀秀長秀秀短的。
蘇敏倒是很感興趣地湊上去瞧了瞧:“這辮子是四股辮成的嗎?真好看!”
“嗯,是秀秀之前新學(xué)的一種編法,又緊又好看!”蘭花把辮子拿著給蘇敏看。
“等會兒你教教小嬸唄。”
“成!”蘭花很爽快地應(yīng)下了。
林慎在一旁只覺得世界很魔幻,今天嘆氣的是他娘嗎?
他是不是記憶錯亂了?
兩人正在屋子裏編著辮子,蘭花突然開口了。
“小嬸,我今天和秀秀說我喜歡上一個男知青了。她問我是誰,我沒告訴她。”
蘇敏心頭一驚,臉上帶上了緊張,想轉(zhuǎn)過頭去看她。卻被她在身后摁住了肩膀,蘇敏只聽得到她笑嘻嘻的聲音。
“小嬸不用緊張的,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看不上石海了。”
“那你有什么打算?能和嬸說說嗎?”
“我想讓大家看清他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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