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深夜的交談
廢墟島嶼上的黑夜，自然只有住人的建筑裏才亮著燈光。
而這裏，格雷特選的造船空地，只有天上的繁星和如水的月光充當照明工具。
格雷看向打斷他演奏的烏塔。
女孩睡衣單薄，裙擺隨著微涼的海風拂動，手裏則提著一個燃著暖橙色火焰的老式提燈。
他收回視線，把長笛放到一邊，雙手墊在腦后，調(diào)整成舒服的姿勢才開口詢問。
“這么晚了，你不睡覺來找我做什么？”
“我已經(jīng)睡醒了。”
烏塔抿了下唇，找到塊平坦的地方收攏裙擺坐下，表情十分認真，像是正在談判的外交官。
“格雷先生…”
“是船長。”
“……格雷船長。”烏塔挪挪屁股，像是這樣能暖和一點。
她醒來時天已經(jīng)黑了，回憶起聽到的真相后便立刻跑去找戈登先生。
但跑到戈登先生的房門前，她舉起的手卻猶豫著沒有敲下。
詢問會得到什么呢？
戈登先生會告訴她真相嗎？還是解釋說這些都是海賊陰謀，讓她不要相信？
烏塔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
音樂之島毀滅的真相是自己做的，香克斯他們只是為了給她頂罪才拋下她的。
一切的一切，都讓這個才十歲的女孩無法接受。
如果有可能，如果有可能的話！
她想聽香克斯親口解釋給她聽。
她垂下手，放棄找戈登，轉(zhuǎn)而跑去敲響了格雷臥室的門。
沒得到回應，房間也空無一人。
她瞬間有些慌了神，連忙向自己所能想到的地方跑去。
也就是這裏，格雷平時造船的地方。
萬幸，格雷并沒有離開。
不知為何，當看到那黑發(fā)男人躺在木板上的身影，當聽到那難聽到極點的長笛聲和烏鴉的慘叫時，烏塔提到嗓子眼的心臟悄悄落下了些。
“格雷船長，很抱歉這么晚來打擾你…您。”
烏塔整理著措辭，其實她的知識儲備完全不多。
在紅發(fā)海賊團的時候，識字讀書都是貝克曼教的。
對方雖然博學，但博學的方面也都是和航海、政治、計謀有關的。
貝克曼本質(zhì)上仍是個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海賊。
戈登倒是教她不少禮儀知識，但這一年來，烏塔除了唱歌，其實沒多少心思去學別的課程。
格雷嘆了口氣，撐起身體解下背后披風遞過去。
“披著吧，我是個海賊，按照海賊的說話方式來，直接點，你之前就做得很好。”
烏塔看著那件披風，猶豫片刻還是接到手裏披到身后。
可能是因為黑炎格雷的火焰能力，他體溫高于常人許多。
也因此這件披風直到被烏塔披在身上，也還是熱乎乎的。
而且它很大，對這個男人來說只到膝蓋的長度，已經(jīng)完全可以把烏塔整個人包在裏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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