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戀我，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

開學第一天，放學之后，是譚運輝親自來接的。

學校門口不許停車，父女兩個人沿著小道走了一段路。

譚運輝是直接從公司過來的，上身是一件白色襯衫，下身配一件黑色西裝褲，襯衫扎進褲子裏，跟兜了個小西瓜似的，走起路來，一上一下。

譚欣站在他身邊，像一根細長的電線桿。

兩個人站在一塊，譚欣只比他矮半個腦袋。

“欣欣，今天你媽去你姥姥家了。”

“噢，去就去了唄，又不是什么稀奇事?！弊T欣轉過身，看了譚運輝一眼，說，“爸，您是不是又瘦了我看您，肚子都變小了?！?

譚運輝笑，“還是欣欣眼神好使，我是真瘦了?！?

譚欣說，“瘦點好，您血壓高，以后少喝點酒，夜宵什么的，也盡量少吃?！?

譚運輝笑的更厲害了，眼皮上都起了褶子，看著譚欣說，“是是是，我閨女說什么，就是什么。你呀你，怎么還是這么瘦，不是叫吳嫂給你做營養餐了嗎，學?；锸巢缓谩?

“吳嫂做了，做那么多，跟餵豬似的，我吃不下，學校裏伙食也好，我天生體質就這樣，長不胖，您羨慕吧”

“羨慕羨慕，爸爸羨慕死啦。你貧血，口服液喝了沒”

“哎呀，喝啦，一天天的，您操不完的心?！?

“怎么嫌爸爸啰嗦了。”

“您還知道您啰嗦?！?

快走到轎車邊上的時候，看見街邊有一家賣糖炒栗子的，還沒等譚欣開口，譚運輝走過去掃了碼，“老板，兩包糖炒栗子?！庇肿叩礁舯谀且患屹u臭豆腐的，買了一大碗。兩個人蹲馬路邊上，一人一個牙簽，大快朵頤。

“爸，這家的臭豆腐不夠味。”

“是，光聞著臭，味不正宗，想當年在你媽學校門口的那家，怎么吃都吃不膩啊，可惜后來不做了，不然真想領你過去吃一回，吃上一回，保你再也找不到比他家還好吃的臭豆腐了?！?

“爸，您那是叫睹物思人，味道好不好我是不知道，許是那家剛好開在那地方，就正合您的心意?！?

“你這小丫頭，懂的還真多，比老爸有文化，老爸就是個文盲，運氣好，這么些年賺了點錢，讓你和你媽總算能過上好日子了。”

“爸，您也別謙虛，那對我來說，可不是一點錢，您以后別那么辛苦了，您這些年賺點錢養老和養我，不是綽綽有余嗎”

譚運輝笑，“養老是夠了，養你還遠遠不夠?！?

譚欣辣的鼻頭通紅，額上冒著幾顆豆大的汗珠，含糊道，“我哪用這么費錢”

譚運輝說，“萬一你將來要出國，我總要給你攢點錢在這裏，買房買車，不論你是在國內還是國外，都過的輕松點，你不是說了，你不是做生意的料，爸爸也沒想讓你學做生意，天天飯局來飯局去，盡折騰人，太辛苦了，所以爸爸當然要多賺點錢，將來你想工作就出去工作，不想工作，爸爸就養你一輩子?！?

譚欣嗆了一口，辣子在喉嚨裏翻涌，辣的她眼淚都出來了。

她抽了張紙巾，擦了擦臉，說，“爸，您這是拿我當廢物養啊?！?

譚運輝認真道，“當個廢物又怎么了，爸爸愿意?！?

譚欣笑，“爸，要不趁現在，您弄個小號出來，將來還能繼承您的衣缽。”

譚運輝說，“不要了不要了，單是養你一個就已經很費神了，再多一個，我可真受不了了?！?

“爸，這才是您的真心話吧。”

譚運輝笑笑，沒說話，指著不遠處的兩個男生問譚欣，“那兩個是不是你們學校的，小小年紀，怎么還抽上煙呢，不學好?！?

譚欣順著他指的方向望過去，面對著他們的周知景，硬著頭皮迎上他們探視的目光，倉促地吸著煙，顯然有些后怕，還有一個，屈膝臥坐在大樹底下，指尖上夾著一根煙，神情怡然，眼底含笑，全天下誰都沒他舒服，就這么一個人。

“不認識。您這大煙桿子還瞧上這兩小煙民了”

“別人，我是瞧不上，還有一個，不是你同桌嗎，就這德行，能跟我閨女坐同桌嗎要不要我跟熊華說說，給你換一個。”

“別呀，熊老師可煩您呢，來來回回都是為一件事，學校裏他不那樣，也不敢那樣，您放心，再說了，我還是學習委員呢，有我管著他們呢?！?

“可別說笑了，你呀，我還不知道，就管的住我。”

“有您這么寒磣人的嗎”

“走了走了，這會你媽應該出發了。”

等人走了，周知景把煙蒂丟進垃圾桶裏，撓了撓頭，“琰哥，我剛抽煙被譚欣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