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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1 / 3）

中場休息時間, 比分牌上是17：2。

這個比分讓人提不起動力來，觀看賽事的人，和參加賽事的人，沒人臉上有笑容, 全都是凝重。

程硯的隊伍走回休息區(qū), 每個人的臉色都很差勁, 同學們趕過來給他們支持鼓勵，連老班都看不下去了，對他們說沒關(guān)系。

他知道程硯心野, 一直想進校隊, 這下得把孩子打擊到了。

“班主任都說沒關(guān)系，肯定沒關(guān)系的, 對方實力太強了，就是別的班對上也一樣,”沈韻安撫道：“下半場咱們再加油嘛，現(xiàn)在不是已經(jīng)有了起色嗎？”

說不過去，剛得到一起喘息的機會, 對手馬上把他們壓制住了，就好像這一場比賽, 他們想怎么玩, 完全隨他們的心情。

“咱們隊伍主要是默契不夠，下半場就好了，找回手感應(yīng)該會好打一點。”李笑笑想把問題歸結(jié)于手感上，可也說不通, 都是同一時間比的賽, 對方的手感就這么好？還是實力的差距。

大家的輪番安慰并沒有起到作用, 曲滔等人坐在椅子上沒有說話, 臉色沈重，即使中場休息也沒能好好喘氣，心情跌入谷底。

整個班級的區(qū)域彌漫著頹喪的氣息。

程硯回來后一句話沒有說，水也沒有喝，他從人群中離去。

“程硯？”

“怎么了？去哪啊？”

沈韻喊了一聲，他沒回應(yīng)，只看著他的背影，從人群中消失。

沈韻不敢跟，他的臉色讓她有點害怕，她從來沒見過程硯這么凝重的臉色。

趙一白的目光也在追隨著程硯，他在沈默中嘆息。

程硯一個人來到了水池邊，擰開水龍頭，洶涌的水從管子裏涌出來，他捧著水往自己臉上拍，幅度太大，動作太猛，水濺到了他的球襪和鼻腔裏，衣角被打濕，同時猛咳了幾聲，關(guān)掉水龍頭，撐著濕噠噠的水臺，感受著一腔的敗意。

加訓又怎么樣？到了實際的賽場，他不還是一樣發(fā)揮不出來？他不還是一樣的菜？他打不過校隊高明帶著的隊伍，也打不過差點進入校隊的丁普所帶的隊伍。

是宋御給他指導又怎么樣？誰能拯救他？他就是天生的菜，他就是不如別人，老媽說的是對的，他不是吃這口飯的，他沒這個天賦……

為什么非得逼自己進校隊不可？明明那么多人警告過他，提醒過他，他不是校隊的實力，他打不贏這場選拔賽，自己為什么就是不聽？非要一頭栽進去？在全校面前丟臉？

他要失敗了，他要從理想的夢裏被踢出來了，他要回到這個骨感的世界，承認自己的不堪，承認自己那微末的球技，承認自己永遠不可能創(chuàng)造出奇跡，承認自己永遠追不上宋御。

他畢業(yè)后自己要怎么辦？他去了更遠的地方訓練，他去了更好的學校，認識更多同實力的人，他們有的可教，他們站在同一個水平線，他身邊會有很多很多的人，而自己……將永遠停留在今日的敗局。

他有什么資格在宋御面前囂張？他憑什么覺得他現(xiàn)在對他一點微末的喜歡能支撐他們走到最后？走得更遠？他不答應(yīng)他是對的，他們即將分離，永遠沒機會再相見，那點喜歡，也只是他對自己窮追不舍的施舍罷了。

他永遠不能像自己喜歡他那樣喜歡自己，那樣瘋狂，洶涌，一年又一年的情感，他的喜歡只是可憐他罷了……

人在失意失落時會否定一切，他現(xiàn)在便已經(jīng)走不出自我困擾的圈子，他無法面對下半場比賽，他無法接受在宋御最后這一年，他還是失敗。

他有在努力，沒有故弄玄虛，努力沒有用，可憐他行不行？給他一次奇跡行不行？這是最后的機會，他還能緊隨他的機會，否則，他會被人遠遠地甩在身后，他不想要這樣的結(jié)局……

即使不能匹敵，也要有能站在他身后的能力，而不是連他的背影都摸不著。

程硯行尸走肉地來到一塊草坪上，坐在上面，他覺得很累，從來沒有打過這么累的一場球，他甚至覺得有點窒息。

心跳的頻率越來越低，不是因為心態(tài)穩(wěn)定了下來，而是太頹敗，他已經(jīng)看到了比賽的結(jié)局，也看到了他跟宋御的結(jié)局。

和一開始一樣，全都是敗局。

一整個都是失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