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忙笑道，“得了喜訊兒誰還坐得住呀。偏人舅甥兩個同時中，何家堡那邊兒近，就先去那邊兒瞧瞧了。”

一時春桃抱著小石子兒從屋里出來，眼圈也與石頭娘一樣，紅腫得厲害，顯然初得喜訊兒都哭過一大場。

何氏又自嘲的指著自己的眼睛，笑道，“他們兩個去考的時候啊，我就覺得這回準(zhǔn)中?？赡闱?，等真中的時候，這眼淚還是止不住。”

李薇下了車，掃了眼院中的人群，一眼瞧見那個名叫小香的赫然在其中，并且與小玉二人端茶倒水的忙活，笑容熱情，動作嫻熟，象是在她們自己家一般，又或者象是她是趙石頭親妹子一般。

她登時不悅。記得大姐有一次無意中說起，這個小香已經(jīng)嫁了人呀，再細(xì)看她的妝束，確實(shí)是已婚婦人的發(fā)式，這會子她怎么會在這里？

再看看幾個姐姐，似也都注意到她了。何氏與石頭娘立著說了幾句，又與趙昱森的姑姑嬸嬸們見過禮，被石頭娘著進(jìn)了堂屋。

春桃也過來叫妹妹們?nèi)|屋，春柳一把將小石子兒接過來，逗他，“叫姨姨”

小石子兒眼睛眨眨的，好半晌，才叫了聲，“姨……姨”

春柳滿意的親了他一口，“好乖，比你小舅舅強(qiáng)多了，那小子明明會叫人，卻懶得要命”邊抱著他跟在春桃身后進(jìn)了東屋。

一進(jìn)東屋，李薇便按奈不住，一把抓住春桃的胳膊，急切的問，“大姐，那個小香怎么在這兒？”

春桃好笑的點(diǎn)她的額頭，“就你精怪!”見李薇一不問到底不罷休的模樣，隔窗子往外面兒看了眼，才笑著說，“她回娘家住，近鄰過來幫幫忙算啥？”又往窗外一指，“喏，那個是她娘，另一個是她嫂子。”

李薇雖然看不慣小香那作派，可是她都嫁了人了，一時她也說不出個來，總覺得這個小香不好對付，當(dāng)年還沒怎么著呢，她便當(dāng)著大姐的面兒說那些個話。

春柳也往外面瞧了瞧，嗤了一聲，“瞧她那樣兒，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的夫婿中了進(jìn)士呢?！?

春桃拍了她一下，嗔她，“說呢，你”

春蘭也在一旁說，“大姐還是留點(diǎn)心。”小香這事兒，自春桃定婚后，有一回何氏無意中說了起來，姐妹幾人倒是都知情的。

春桃“撲哧”一聲笑了，挨個兒點(diǎn)過她們的額頭，“行了，行了，一個個都當(dāng)我的眼睛耳朵是擺設(shè)？放心吧，我心里有數(shù)”

春柳揉了下額頭，沒好氣兒的回了聲，“是，趙夫人”

春桃又是繃不住，笑了，過去擰她的臉，又教小石子兒說“三姨壞壞”。小石子兒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兩只小手相互摳著，半晌，才奶聲奶聲說，“姨……壞……壞”

把姐妹幾個樂得不行，笑作一團(tuán)。

春柳在屋里陪了一會兒幾人，就出去招呼院中的客人。小玉從外面進(jìn)來，抹了把額上的汗，李薇忙站起身子，甜甜笑著，“小玉姐姐，還要干，我?guī)湍阊健?

小玉笑笑，搖頭，“沒事兒，大嫂讓我進(jìn)來陪你們。”

李薇忙把條凳搬過來，請她坐下。又倒了杯半涼的茶給她喝。等小玉歇了一小會兒，她往院中看了一眼，小香的主戰(zhàn)場已從院中移到了廚房。這兒再細(xì)看她，好象比原先見時瘦了許多，身上的衣裳倒是新的，臉上雖然笑著，可總有的一抹愁苦在里頭。

想了想，便問小玉，“小玉姐姐，廚房那邊兒幫忙的是我三歲的時候來你們家，見到過的那個小香姐姐嗎？”無錯不跳字。

小玉轉(zhuǎn)過去瞄了一眼，有些驚訝，“是呀。那時候你那么小，都記得她呀。”

李薇搖頭說，“我哪能還記得呀。是大姐有一回說給她送嫁的，說我小時候見過她的。”又問，“她家在哪個村兒啊，她好瘦，是不是家里農(nóng)活多，干不過來呀。”

姐妹幾個都坐著不吭聲，聽梨花這個小精怪套小玉的話兒。

小玉往院中又看了看，低聲說道，“小香姐姐很可憐的。聽我娘說，她女婿愛喝酒，喝醉了打人，拿的都是這么粗的大棍子?！毙∮裾f著比了比自己的手腕，一副十分同情的模樣。

小玉的寥寥幾句話，讓姐妹幾個同時豎起了耳朵，李薇再接再勵，先是表達(dá)了對小香的同情，然后又問，“那她家哥哥弟弟都沒去幫她撐撐腰？”

小玉搖搖頭，“小香女婿是下柳村的殺豬的，兇得很呢，有一回她挨了打回娘家，她兩個哥哥去下柳村幫她撐腰，剛進(jìn)院門兒，就被她女婿拿著殺豬刀趕了出來。還差點(diǎn)把小香二哥捅傷呢……我聽我娘說，這回小香回娘家，是不想跟她女婿過了……”

正說著，石頭娘在外面喊小玉出去幫忙。春柳忙把小石子兒交給春蘭，扯扯春杏和李薇，“走，我們也去給嬸子幫幫忙。今兒人多呢?！?

小玉推說不用，李薇硬拉著她的胳膊一道出了東屋，故意沒話找話的說道，“小玉姐姐，你啥時候再去我家呀，我四姐新做了妝粉，可好用了，往前兒她還要做紫粉，等回頭做好了，給你送來。”

石頭娘見幾姐妹都過來幫忙，推辭一番，推不過，便也不再多客氣，眾人把晚飯整治好，在當(dāng)院擺了滿滿幾大桌，今兒請的都是近鄰街坊和親人，除了石頭的親姑姑親嬸子笑得開懷，說話底氣十足，小香娘也穿梭在其中，一會招呼這個，一會兒招呼那個，順帶說說趙昱森小時候的趣事兒。

讓李薇更加不喜，而且警覺起來。晚飯過后，姐妹幾人在東屋打地鋪睡，又?jǐn)D在一起，說起這事兒來。

春桃原先也是知道警覺的，不過也沒那么在意，聽幾個妹妹你一言我一語的說道，便笑著說，“好，好，等你姐夫歸家來，我見天兒不離他左右，行了吧？無錯不少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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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又糊了，稱呼錯誤，已改過來了。謝親們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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