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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1 / 3）

生命

吃完了飯，凌瑗有難得的快感，可這種快感只是維持了不到半個小時，就蕩然無存了，她又開始嘔吐了，這種感覺是不好受的，胃裏有一個不知名的東西，在推著吃進去的食物向外走，味道很難聞。

“凌瑗……”穆深給她遞來了毛巾，純白色的，很軟，凌瑗剛一把毛巾放在臉上，可突如其來的惡心感卻讓凌瑗不得不把食物吐到這上面，這是一條嶄新的毛巾。

“對不起。”凌瑗很自責。

“沒事。”沒事溫柔的撫摸著她的頭，頭發沒有多少，只是長出來的小絨毛而已，這些小絨毛是白色的，毫無生機，和凌瑗如今的樣貌完全一樣。

凌瑗的臉上沒有一點兒表情，等到她把肚子裏的食物吐光了后，便無精打采走去了臥室，沒有人知道她此刻的心情。

她不過二十多歲，卻偏偏要在這么年輕的時候，得了疾病，又是無法治愈的疾病，她還有很多事都沒有做呢，不甘心，卻又無能為力。

那個房間空蕩蕩的，凌瑗依靠在床上，房子是破舊的，天花板上已經有了裂縫，墻角有蜘蛛網，吊燈是灰色的，這不是它本來的顏色，是因為時間太長，再加上太久沒有更換，沒人管，就生了灰了。

天花板，吊燈是不迷人的，只是凌瑗沒有事兒做，就盯著天花板，看著搖晃的吊燈，半個小時，吊燈搖晃了876下。

“凌瑗……”沒事輕輕推門而入，連走路都是躡手躡腳的，像是一只小貓，除了那句凌瑗，一點兒聲音都不敢發，他怕凌瑗生氣。

凌瑗給他擠出了一個笑容：“怎么呢？”

“你……還好嗎？”

凌瑗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她不喜歡被問這個問題，于是就刻意回避，轉移了話題，“我們，可以回家嗎？”

“回家？”沒事知道她說的是哪裏，“為什么要回去呢？”

“因為……我不喜歡這個地方。”凌瑗下意識去扣手，停留了好久，見沒事沒有說話，她又道，“我們回去浦裏村，去鄉下生活。”

沒事依舊是不愿說話，看他的表情，應該是同意的，穆深幫她把被子蓋上去，又強行讓她躺了下去，關了燈，道：“睡覺吧。”

凌瑗：“……”

穆深順勢躺在她的旁邊，以前，他是抱著凌瑗睡的，而這次，他是背過身子的，甚至還與凌瑗保持了一部分距離。

穆深不是厭惡了，而是……不知道該怎么面對。

而凌瑗卻以為，穆深在生氣，或者是……他在嫌棄自己，本來想要去擁抱穆深的胳膊，又重新搭在了床上，過了一會兒，她也轉過身去，蜷縮著，一動不動的。

第二天醒來，凌瑗的腰部多了一雙手，緊緊摟著她，凌瑗想要松開那雙手，卻又無能為力。

摟著她的那雙手，上面已經生了很多繭子了，非常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