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點小事
她倒不信只是小事,距上次見面也是一周前的事了,這一周她過得安靜又忐忑,更多的還是不自在。這會兒突然說要見面,她還沒有準備好。
她清楚地記得,他離開時,冷如冰山的臉,誰都沒法靠近,其實不難發(fā)現(xiàn),張澤禹對向萊總是有意無意地破例,他為她笑,也可以為她難過。好像無形之中,兩個人靠近了。借著彼此的光一點一點向破裂的石縫中迸出,鉆出芽苗,慢慢生長。
買完藥,回去的路上,異常平靜,郝新沒有再向她透露什么,她知道再問再說已經(jīng)沒必要了。如果當初她再勇敢決絕一點,或許也不會這樣,現(xiàn)在見面就是在給她自己挖坑,搞不好自己還得往下跳。她盯著車窗外發(fā)呆,他好不好,好像和自己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向萊說得不算。
到了張澤禹宿舍樓下,郝新打了電話叫張澤禹下來向萊聽到他的聲音就忍不住前走了小步,盡管很小聲了,張澤禹還是聽見了,他沒有太大的反應(yīng)只是輕聲問了句
郝哥,你帶了誰么
郝新轉(zhuǎn)頭看向萊沒回答,按張澤禹的腦子,估計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吧,他還能認識幾個人呢,算上向萊十個手指都不需要數(shù)。良久
你們上來吧
月色映襯下,影子格外柔和,張澤禹的宿舍樓在四樓,向萊索性選了爬樓梯,她想走慢一點,藥膏掛在她纖細的手指上顯得格外突出。他是受傷了么?向萊不好再磨蹭,按照指示,來到了樓層的一號門前,她敲了敲門,意料之中地開了,是張澤禹開的。他眼里沒有過多的神色,但也沒有很快關(guān)門,向萊發(fā)覺有點不對,自己好像還在門外,他還怎么關(guān)門?她尷尬地向前挪一小步,張澤禹順勢蹲下給她找拖鞋,一周不見,張澤禹又瘦了很多,一米八幾的個子看上去還不到百斤,向萊手心出了汗。許久,他找到一雙合適的才放在她腳前,動作極輕,不知道他在拘謹什么,隨后他又起身在靠近她五厘米的地方停下,手繞到她身后把門帶上,動作快而麻利。再而,張澤禹又低頭看了她一眼,不明意味。
隨便坐
這是她來到他宿舍,張澤禹說得第一句話。向萊不會忘,大概也不會回答。點了個頭,然后想起什么似的,緩緩遞出手中的藥膏,張澤禹撇了一眼,接過手。他沒有馬上涂,放在桌子上,又跟郝新去核對節(jié)目錄制的事情,向萊閑著也是閑著就在屋里到處走,最后還是停留在他的房間門口,房間微微敞著亮光,他沒關(guān)燈,看來在她來之前他就一直沒入睡。她凝神又沉默
要進去么
張澤禹的聲音又響起,向萊往后顫了顫,差那么一點就往他懷里鉆了,她羞愧,他才笑出了口。
向萊跟著他進了房間,她第一次來到他的房間略顯不自在,張澤禹房間收拾得很干凈,看來工作上是很上心,書桌旁擺著兩把吉他,不過好像款式不太一樣。另一把好像是電吉他吧…她沒有多想,轉(zhuǎn)身把目光放在張澤禹涂抹藥膏的手上。他今天穿了件衛(wèi)衣,極簡白,搭配到腳踝的闊腿褲,整個人看上去有點漫不經(jīng)心的慵懶感。他扭開蓋子用食指輕沾一點抹在起泡的手上,涂勻。
不看是真不知道,張澤禹的手好看,骨節(jié)分明,還帶有幾根青筋,瘦得頗為明顯。他的雙手都起著泡,大大小小的疤,有新的有舊的,有的還剛剛結(jié)痂,向萊看得皺起了眉頭,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
向萊疼么
張澤禹聞言抬頭,這會兒看起來他就乖多了,不過也不笑,淡淡地回到
你幫我涂啊?
尾音上揚,眼神里充滿戲謔,他是故意的,向萊也沒拒絕。拿起藥膏,不明情緒地說了句
向萊張老師,我不會手下留情
她在挑釁,張澤禹越發(fā)覺得面前的人不一樣了,不只在行動上,現(xiàn)在的她全身都是反骨。他是治不了她,向萊聽見他“嘖”了一聲,過會兒,他開口,語氣不緩也不快
不乖
開學(xué)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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