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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 56 章（1 / 3）

清荷說了這話，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陳良娣，是她告訴我齊修賢在寒元寺，偏就這么巧，叫人瞧見我出宮的這幕。

珠釵在成章和的手里輕輕轉(zhuǎn)動，他神情淡淡，看不出半分喜怒，問道，“你在霜云殿當(dāng)差？”

“回太子殿下的話，奴婢確是霜云殿的宮人，但此事主子并不知情，是奴婢自己要來的。”說罷，悲戚戚地看了我一眼。

而我聽著，總覺得有些說不上來的奇怪。果然，成章和起先發(fā)話了，冰冷著面孔道，“所以，除了那侍衛(wèi)，太子妃離宮的事，便只有你一人知曉了？”

清荷一時(shí)語塞，也頓覺自己先前說錯了話，趴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太子殿下饒命，奴婢發(fā)誓，今日之事，奴婢絕不會同任何人提起！”

成章和爽朗一笑，隨即陰沉下臉色，說道，“晚了！”

我有些啞然地看向他，這才品出清荷話里的不打自招。紅桑先前勸我，要離良娣遠(yuǎn)些，我總以為她有些太敏感了，眼下看來不得不防。

清荷見自己恐怕死期將至，微微起身，整個人撲了過來，抓住我的衣裙，嚎啕大哭，“娘娘替奴婢向殿下求個情吧，奴婢守口如瓶，只想偷偷將珠釵送還，奴婢事事你為著想，娘娘不能見死不救啊！”

她哭聲凄厲，句句真情，叫人難以辨認(rèn)真假。我有些愕然，心底好生欽佩，一石二鳥。倘若我見死不救，成章和必定會認(rèn)為我這是順?biāo)浦郏霘⑷藴缈冢梢蔷攘耍袷浅粤艘恢簧n蠅，保不齊日后再旁生什么枝節(jié)。

我猶豫了，實(shí)在不知道該如何處置比較妥當(dāng)，而成章和的神情也頗為耐人尋味，似乎在等我開口。

我深吸一口氣，說道，“東宮是殿下的東宮，今日之事，包括我擅自離宮，聽?wèi){殿下處置。”

成章和微微頷首，高聲開口道，“崔紹，把人帶下去，還有去查一查，今日是誰親眼瞧見太子妃出宮，一并羈押。”

崔紹一溜煙地進(jìn)了殿，隨從的兩個宮人，像拎小雞一樣，半拖半拉將清荷拽了出去。

清荷的哭喊聲，繞梁久久，前所未有的恐懼，將我緊緊包圍。我看著成章和，不得不承認(rèn)，“我去寒元寺，找過齊修賢了。”

他沒說話，似乎并不愿意接我的話。

“你打算如何處置他們，還有我？”

“殺！”他終于開口了，眼底寒氣逼人，但在我目光對視的那一剎那，又變得清淡了起來，“想去便去罷，只是往后須得多留個心眼。”

他輕嘆一口氣，替我戴上了珠釵，明明想笑，可最后神情卻十分苦澀和無奈。

“不會有下次了。”我想不通，他怎么變得如此通情達(dá)理，從前不可理喻的勁，全都不見了，語氣更像是在討好。

“一定要這樣嗎？擅自離宮的是我，即便不是他們，別人也會發(fā)現(xiàn)的。”我想了想，這事對他們來說，實(shí)在是無妄之災(zāi)。

總以為成章和會因此事，而對我大發(fā)雷霆，可偏偏就視若無睹，和先前判若兩人，我心里也有些慪氣，故意道，“你就不問問，我為什么要去見他？”

他神情僵硬了一下，終于還是看向我，眼眶水光暗涌，“我不想知道，你最好也別說。”

夜里我醒來的時(shí)候，身邊只有阿幼了，成章和早已經(jīng)不知去向。

因?yàn)槲宜阶猿鰧m一事，陳良娣也受到了牽連，罰了半年的俸祿，禁足三月。

紅桑打探來的消息說，成章和同她起了爭執(zhí)，險(xiǎn)些就要被打進(jìn)冷宮了。

我心底沒有太多的波瀾，有時(shí)候也會想，這到底是不是一個巧合，良娣即便要擺我一道，又怎么可能如此明目張膽，愚笨至此？

景和十五年，我早已沒有了齊修賢的消息。若不是，那箱柜中積滿了灰的泥娃娃，我甚至以為自己就快要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