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兄。”
韓文拿出一紙通關文牒，高興道：“李將軍同意了，他說鑒于我們破敵有功，特地批準你回城。”
“有了這一紙文牒，誰敢有微辭？”
顧長生接過文蝶。
這只是一個普通的紙張，上面沒有什么花里胡哨的東西，也沒有刻著官印，只有一個簽名。
“李......？”
顧長生仔細看了一下。
這字跡潦草，除了一個李字，余下兩字都看不清楚，仿佛只是隨手寫下的......不過，也確實是隨手寫下的。
“多謝。”
顧長生拱手。
有了李將軍的簽字，沒人敢說什么。
“應該的。”
韓文撓了撓腦袋，但，明顯很是受用；二品武者高高在上，平時想見都見不到，顧長生卻這么年輕溫和，未來成就肯定不凡，這段經歷，也能拿出去和后輩吹噓。
忽的，韓文想起什么。
“顧兄。”
“方才江副將詢問戰斗的細節，但，我沒有說出來，而是說，那位黑衣斗篷人是忽然離開。”
顧長生懂他的意思。
韓文等人，并沒有將他實力暴露。
也就是說，除了師父和安玉之外，所有人都以為，他只是普通人，最多會一點打獵手段。
“回來請你們吃飯。”
顧長生笑了笑。
“一定！”
三人露出笑容，又聊了兩句，韓文才和顧長生告別，帶著兩位手下，追上李將軍他們。
顧長生目光深邃。
亂世之中，他想獨善其身。
可是，卻怎么也做不到，不論是殺王家倆兄弟，幫孫叔埋了，又或是接三娘去縣城，還是剛才的救下韓文三人，都有猶豫在其中。
終究是前世的性格，沒能剝離。
忽然。
顧長生笑了。
他為什么要克制？
武者講究恩怨分明，才能氣血暢通，你和我有仇，我殺你全家；你于我有恩，我百倍相報，這才是恩仇快意，何須被世俗所束縛？
比如......崔家，取死有道！
陳武，廢掉！
官道上。
顧長生一人，走走停停。
他們來的時候，沒有走官道，走的都是山間小路，否則，以山賊和馬賊的耳目，等他們去到，已經人去樓空了。
路上，行人匆匆。
顧長生看到一位母親，拉著一位小女孩的手，走在官道上，母親身材瘦弱，臉上骨頭凸顯，渾身都沒二兩肉；女孩則是頭發枯黃，比母親好一些，兩人正朝山縣方向走去。
類似這種組合的母女不少。
顧長生哪怕沒上去問，大概也能猜到，這對母女，應該是家里男人死了，被村子里的人吃絕戶。
無路可走的情況下，去城里找機會。
但凡有個男娃
“唉。”
顧長生嘆息。
他追上前，和母子倆并排走。
母親見顧長生，連忙把小女孩往懷中拉了一下，神色警惕地看著顧長生，發絲臟亂。
“我沒有惡意。”顧長生善意地笑了笑，問道：“你們是要去城里嗎？”
母親猶豫片刻，點頭。
顧長生蹲下身子，看著縮在母親懷中，眼神怯怯，忍不住偷看他，眼睛卻水靈靈的小女孩，
“你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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