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緣由

自從寶月樓外初見董鄂如玥，孟古青便時刻防備著她。而董鄂如玥的手段，自己也是有所領教。莫苦若是指認旁人，孟古青或還有些許的猶疑，會猜度著別人如此構陷自己，究竟是為了什么。

可是，如果是董鄂如玥的父親顎碩，那一切便都順理成章了。想來是董鄂如玥不知從哪里知道了自己與望月閣的關系，這才借她父親之手，如此行事。

莫苦見孟古青沉思，也顧不得許多，急忙喚她道：“主子，懷大總管與莫愁如今正在順天府尹衙門里受苦，您一定要救救他們啊。莫苦給您磕頭了。”莫苦邊說，便不要命的磕起頭來。

孟古青懵然間被打斷，還沒反應過來，便見得莫苦正涕淚橫流的正以頭搶地，求自己搭救懷仁與莫愁。

懷心被孟古青安排守在院外，屋子里只余懷璧，懷璧見此，只能拉扯著莫苦起來。“莫二當家的，主子這不是正想辦法呢嗎！你還是快些起來。”

孟古青正色道：“自從你與莫愁追隨我的那天起，我便在心里將你們兩個當成了自家姐妹，更遑論懷仁與我自小一起長大，我怎會舍了他們兩個，而不肯設法相救。”

莫苦見孟古青如此說，也漸漸恢復了些理智，不再抽泣，卻依舊跪在那里不肯起來。“主子，莫苦有愧，若不是我堅持著要帶那女子回來，也不會為望月閣惹下禍事。”

孟古青之前隱約聽懷璧提起過，事情因一女子而起，卻不知所為何事，便親自扶了莫苦起來道：“既然人家是沖著咱們來的，此事若是不成，人家還會再生一計，所以即使你再小心，也是無用的。你且喝口茶，潤潤嗓子，慢慢與我說來。”

莫苦見孟古青此時還如此鎮定，心下也稍安，開口道：“我與莫愁姐姐按照主子您之前定下的規矩，每月的初一十五，都會按時到懷大總管的宅子去，將望月閣月余以來所收集到的情報、經營情況向懷大總管匯報。”

“因著這京中的人，盡皆知道望月樓與望月閣背后是一個東家，所以，我們姐妹每次去懷大總管那里，也并沒又特意避開旁人。半個月前，我與莫愁在從懷大總管那里回來的路上，遇到了一個女子被人追趕，咱們好心，便將那女子救了下來。”

見孟古青正認真的聽著，唯恐錯漏了什么，莫苦繼續道：“那女子言稱自己是良家子，只因此前的旱災，家人盡皆離世，為了安葬家人，自己借下許多錢，如今正被人追趕。”

“莫愁心善，便答應替那女子還了錢，讓她回鄉投親去。誰知那女子卻稱自己早已沒了父母族人，只余她孤零零的一人，求咱們姐妹收留，莫愁原是不肯的，說這女子不知底細，怕為望月閣招來禍患，我卻一時糊涂油蒙了心，幫著她哀求莫愁姐姐留下她。”

莫苦還未說完，孟古青冷笑一聲道：“這便是農夫與蛇的故事了，想必那女子的家人隨后便追了上來，向你們討要人，你們便平白的成了誘拐良家子的惡徒。”莫苦滿面悲憤，咬著牙恨恨地道：“蛇咬死農夫，雖是恩將仇報，卻也是為了自己活下去，卻不曾想，那女子竟然毒如蛇蝎，如此冷硬的心腸。當所謂的她的夫君尋上門來時，那女子竟然在咱們望月樓門口服了毒。咱們立時便成了逼死良家子的窮兇極惡之徒。”

孟古青意外：“我想過他們招式狠辣，卻不曾想竟到如此地步，真是煞費苦心的要將咱們望月閣置之死地啊。”

“順天府尹來的太過及時，莫愁姐姐當時便看出了端倪，拼了命的護著我逃跑。我想著去望月樓求救，沒想到，我甫一到望月樓外，便看到了懷大總管被人帶走。打聽之下，才知竟有人說在望月樓吃死了人，將望月樓告到了官府去。我記得以前懷大總管囑托過，若是他出了事情，便與懷璧姑娘聯絡，我不敢耽擱，這才有機會見到主子。”

孟古青心下已是了然，安慰道：“這幾日，你東躲西藏的，真是苦了你了。”

莫苦連忙道：“莫苦尚未有刑具加身，還算不得苦楚，可是懷大總管與莫愁姐姐怎么辦啊？”

孟古青不答反問道：“顎碩是護軍統領，定然不會親自出面，你是怎么知道那幕后之人是顎碩的？”

莫苦細細地回答道：“我在等主子消息的時候，想著自己也要探聽些消息才是，望月閣雖然封了，但是閣中的姐妹們都還在，她們出入望月閣也并未被限制，我便尋了她們去相熟的權貴府上打聽消息，還是順天府尹手下的參將，酒后失言，說望月閣之所以如此，便是得罪了人家而不自知，還說是顎碩家的大總管親自到順天府尹衙門，與順天府尹秘密謀劃許久，許下重金，并言說若是出了事情，自有他顎碩一力承擔。我這才知這背后的一切事情，都是顎碩在行事。”

孟古青聞言，卻是微不可見的搖了搖頭。

懷璧在旁，忽地福至心靈地接話道：“董鄂家的管事？這莫不是襄郡王側福晉—那個董鄂如玥的手筆？那董鄂如玥雖總是和和氣氣的，見到奴婢就笑意盈盈的，可是奴婢卻從她身上學會了漢人常說的一句話，笑里藏刀。”

孟古青淺笑道：“你這丫頭，總算有些長進了。顎碩是武將，雖有籌謀，卻不會如此滴水不漏。只讓管家出來行走，若是出了事，只推得一干二凈便是，這是她董鄂如玥做慣了的事情，今日卻不想竟都用到了我這里。”

懷璧聽說是董鄂如玥，心下大喜，“董鄂如玥如今已是襄郡王側福晉，這事交給襄郡王便是。”

孟古青知她心里還惦記著讓博果爾幫自己，便白了她一眼，轉了話題道：“既是董鄂如玥送我的大禮，我也該有所回贈才是，否則還真是對不起她如此籌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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