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3
33
第二天早八點就有英語課。
課桌呈半環形擺放的教室，齊妍和坐在中間第二排，用書包占了身旁的椅子。急切地望著兩扇門進來的人，一面留意手機可有回信。
見到歐陽景風的一霎那，她楞了會兒，立刻又發出消息。
“你找人來幫你上課了？”
北風緊緊刮了一夜，嗒噠嗒噠推著打著玻璃窗，陽臺的窗子被打得生冷了。清晨起來，一扇扇蒙蒙的覆著呵出的熱氣。窗簾身后還是一片夜的寧靜。
吳軻睡得晚，被子裏艱難地掙出頭來，手摸索到那熟悉溫和的薄方塊，無力地撿來一看，終于在一格光亮下回道：“沒有啊，現在找也遲了。老師認得我的。”
“那你還來不來？遲到四五分鐘沒太大關系的。這星期回答問題好像要輪到你了。”
“到時候再說吧，先睡了，拜～”
齊妍和苦笑著，又嘆息一回。實在拿她沒辦法。
吳軻是同班生，有著小而肉的一張臉，溫良可親，笑起來露出虎牙，又是狡猾頑皮的。
她在吃喝方面極度地愛好，一寸寸細窄的骨頭被裹得充盈，看上去還是瘦小個子。妍和同她一塊，被襯托得高大許多。
離了課堂，除了偶爾在食堂吃個飯之外，兩人鮮少交集。線上問作業的次數倒是可觀得很。
吳軻今天這般有點兒不計后果的行為，妍和看慣了，然而難免替她擔著心。
僅僅事前的擔心，吳軻向來是敢作敢為的態度。
遲到了提著早餐在矚目中找座位，被提名未交作業之后“盡心”地填補，答不出問題泰然坐下玩手機。或許在無人的某個時刻她也會洩氣或懊悔，煩惱究竟是一時的。她是自由而快樂的人。
課間休息前，齊妍和又問她：“等下講到書后面的習題了，肯定要叫人的。快來一下吧，坐后面隱蔽一點不會被發現的。”
消息還是被延誤了。妍和來不及理論先前的話，只問用什么理由應答好。
“說我考駕照去了。”
“上月已經用過了。”是另外的女生幫回答的。
來不及同意下一個，老師已點了吳軻的名。
多數同學面面相覷，分攤著內裏的恐慌。
“老師。”齊妍和微弱地舉手，“吳軻她請假了。”請假應該同老師說，為什么她是第一個知道？說辭荒謬而不打自招了。
齊妍和說完自己禁不住要笑，可是前后一道道目光釘著，如芒刺背。她一咬唇，下決心要挽回似的，即刻換了副嚴肅認真的神情：“她有事請假了下次課補假條。”
重覆的解釋更令她難堪了，夾在老師和吳軻之間為難，而兩個都是她所喜歡的，不忍辜負的。
這樣想著，也沒註意老師作聲還是沒作聲，只見她走回講臺，在估摸是班級名單的紙張上稍加標註，再點下一個人名。
齊妍和謔地站起身來，答了兩句，坐下去低頭擺弄手機，臉頰一點一點地泛出紅暈。想必在道歉。
郭暢的名號始終沒出現在課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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