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見她這么自信，沈明玉沒再繼續問，抬腳走出廚屋。
夏雨端著雜糧窩頭跟在后面，再出來時天色又黑一些，昏暗中看見院子里多了倆人。
之前隊部見過的生產隊長賀勝利，身旁站個戴帽子別煙木倉的大爺，從奶奶話語中認出來，這就是爺爺的親兄弟，現如今藏山大隊的老支書。
賀勝利一見她，立馬著急地迎上來，“怎么樣，余糧的事是不是成了！”
夏雨搖頭，“糧站那邊沒回復，具體要等通知。”
“可你之前說……”
老支書拿煙木倉敲在桌上，“行了，你一個生產隊長都解決不了的事，為難人孩子干啥，飯點來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倆是來蹭飯，走了，啥事明天說?！?
“支書?！?
“走。”
……
夏雨剛應個聲，打個照面，支書就把大隊長一起給拉走。
同樣的情況，接下來幾天輪番上演一次。
大隊長卡著她在家制糖的點來問，被老支書抓到再給拽走，接連幾次后才知道老支書是奶奶請的外援。
“我把縣里頭實驗機會跟你叔公說了，大隊長這幾天煩不到你?！?
王金香幫忙攪拌著鍋里頭過濾后的麥芽汁，是蒸熟的玉米渣和切碎的麥芽一起發酵出的汁液，如今被小火燒著，這會已經開始翻豬肚花，滿滿一大鍋麥汁，最后熬剩一半已經開始上勁。
“這是不是好了？”
夏雨放下洗干凈木板，拿筷子往鍋里半凝固的液體里挑，再拿出來筷頭上就掛起絲，轉了兩下才繞斷，瞧見奶奶稀奇的眼神，率先遞到她跟前。
“奶，咱們第一鍋麥芽糖，你快嘗嘗甜不甜?！?
王金香也沒客氣，將攪拌的鏟子交給她，接過筷子含在嘴巴里。
剛出鍋的麥芽糖還是軟的，她老牙咬上去有點黏，甜甜的味道在嘴巴里化開，和小時候趕集，她爹買給她的糖畫一樣甜。
不對。
比那還要甜。
不知道是不是這幾天一直關注的原因，她總覺得自己做出來的更甜。
“好吃，多少年都沒嘗過這個味了?！?
夏雨那邊也嘗了嘗，因為用玉米渣代替原本的高粱和糯米味，味道寡了點，好在不影響甜度。
趁熱把鍋里糖給弄到木板上，趕在它變涼發硬前切成小塊。
按理說半凝固的麥芽糖口感才最好，可惜從山上弄到縣城，家里沒有那么多的容器去裝，切塊后發堆在簸籮上，等全硬后就能拿油紙給包起來。
麥向紅這時候也端著第二盆麥芽汁進來，“三嫂，這放哪？”
夏雨指著鍋里，“直接倒進去，趁著火沒滅還能繼續熬。”
“行?！丙溝蚣t細胳膊拖著桶底拎起來，看得王金香心顫，幫忙扶著倒，嘴上不忘問，“乖孫，干活累吧，就過年幫家里忙干干，等年后還是回去上學去吧?！?
“我不累，我還能干！”
麥向紅不等奶奶再說話，端著盆就一溜煙跑了。
“他這是隨誰了?！蓖踅鹣銡獾讲恍小?
夏雨笑笑，“奶，向紅這么大要面子，咱們家誰有資格跟你喊累，你比誰都辛苦。”
“那沒啥，我都干慣了。”不過付出被人看在眼里提起，王金香心里頭感覺還是怪新鮮的，渾身又有勁了，“來來來，我繼續幫你攪，你忙到現在去歇歇，腦門上傷還沒好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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