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膽子真小。”余有才嘲笑道。
“你知道啥。”進過派出所的麥向紅表示，這輩子都不想再進去，“現在可到處都是抓投機倒把的。”
“原本沒事的，你再咋呼兩聲，打投辦的人就能直接找過來。”
麥向紅被嚇得左看看右看看，雖然這條路上沒多少人，還是擔心說話被外人聽去。
夏雨見他這樣，也以為是之前的事情嚇到，“不然我自己去，你回去看著拖拉機。”
麥向紅一聽這話就知道夏雨想去，再看余有才的目光多了幾分埋怨。
“那咱們快去快回，我……我幫你望風。”
這話逗樂了余有才，覺得他有意思還想再逗逗，對視上夏雨制止的目光，到了沒敢再撩。
“行，那一會可要你好好幫忙看著，你就看那胳膊上帶紅袖箍的人，見到了就跑。”
既然躲不掉，麥向紅就認真聽了起來，接下來路上眼神就沒停止過。
夏雨勸了一句，沒能讓他放下戒心，等來到黑市時就徹底把這一茬給忘記。
四五米寬的大巷子里，靠墻跟兩邊蹲坐不少人，吃的米面醬油，用的盆巾大桶，還有一些自家種的幾顆小青菜，湊一起看起來特別的熱鬧。
“這么多人。”
“你是沒趕上過節的時候，那會人最多。”因為那時候福利下來，東西也多。
余有才熟門熟路地往前走，路上遇見幾個打招呼的想上來，都被他兩句話給送走，直走到街末，擺在地上的攤都大起來。
“同志，看看布？廠里最新生產的的確良布，都是南方最流行。”
夏雨停下腳步，看著地面上有三匹布，可惜機油蹭在淺色布料上，太明顯。
“這是……”
對方女同志有些認生，“這是機器上油后最先做的頭一匹，機油不太好洗，但是當里子不耽誤穿，這機油不印，不信你摸摸。”
夏雨蹲下，還能聞到新布料混合著機油的特殊氣味。
三匹布料不同，一匹的確良，兩匹棉布。
她摸了摸，的確良料子爽滑柔軟，像是合成品，倒是棉布軟和舒服。
“價錢方面……”
“不要布票，價錢跟供銷社一樣。”
余有才站在后頭說：“走吧，去隔壁看看。”
“再看看，你要是愿意，價錢咱都好商量，我給你們便宜點都行。”
余有才抬著下巴點了點地上的布料，“你不說實話，的確良都是早幾年的流行貨，現在外面都流行華達呢、卡其，再說的確良做襯衫穿著好，馬上就入冬了，這東西做衣裳穿不透氣。”
女同志臉一下就紅起來，“不是，這都是好料子，廠里等了好幾年才學來的技術。”就為這個她才主抓著的確良說的。
“你也知道說好幾年……”
夏雨站起身，擋住他，“要是便宜能給便宜多少？”
女同志嘗試性開口，“一尺便宜兩分怎么樣，這是真的好東西，去供銷社用布票都得加半才能用。”
余有才又找到話說了，“現在的確良可不比之前好的時候，物價局都貼公告降價了。”
“……”
女同志一聽這話，肚子里之前被教著怎么跟人還價的那些話全部都用不上。
“我再看看。”
夏雨轉身離開，順著看到幾個布攤，表面上看倒是都是漂漂亮亮的好布，沒有臟破。
余有才聽了笑她天真，“那是表面功夫，你要真有看上的，我倒還真建議你去第一家買，至少人實誠。”
來的路上他聽夏雨說了，這次買是為家里人準備，量不會多。
“你看到這些成卷的布，都是好多尺纏在一起的，誰也不知道里面什么樣。”余有才話說一半突然自夸起來，“當然咱們合作后，我保證每一寸都親自把關，那種污糟厲害的你肯定看不見。”
“哥哥哥！”隔壁有人跑過來。
夏雨就瞧見余有才見到對方后，臉色不太對勁，“去看看吧，萬一找你有要緊事。”
“那我去看看，很快就回來。”
“接下來我們自己逛就行。”夏雨拒絕了。
余有才是真有事，得了話就一路小跑離開。
夏雨回頭看了眼向紅，還在緊張認真地觀察四周，給了她好機會。
她打開商城，之前從任務目標外賺取的好感值還一直沒有花費過，剛剛看到布匹動了心思。
商城里棉布看起來比攤上的質量好不少，楊華和賀云湊起來的好感值被她兌換成了兩批印花棉布，又順路回去買了那匹的確良，打算混著一起帶回家。
女同志見她回頭還沒來得及開心，見她張口就要整批驚訝了。
“同志，這一匹實打實能做十一二套衣裳呢，你真全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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