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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1 / 2）

第87章

冷……

四周都是火，而他只能感覺到徹骨的陰寒，火光中，那凄慘掙扎的人影在眼前晃來晃去，人聲紛亂的在響在耳邊：“燒死他……燒死他……燒死他……”那個(gè)火人晃了過來，撲向他，“抓住他……抓住他……哈哈……哈哈哈……”周圍的人興奮的大叫，“錨呢？錨呢？把他綁上去，這個(gè)欺師滅祖的叛幫之徒，他殺了他的父親！”

“我沒有……不是我！”他向后退，聽見自己的聲音在反駁著自己：“是你，是你殺了他，你早就想這么做了，你成功了……”“我沒有……不是我……”另一個(gè)他哭著說，聲音小得只自己能聽見，火燒過來了，那火人撲過來抱住他，他想動(dòng)，想跑，想掙扎，卻被抱得緊緊的，動(dòng)也動(dòng)不得，四周的人哄笑了起來，他哭喊，用盡了力氣也喊不出聲，只覺得身上從極冷到極熱，再從極熱到極冷，火人伸出手，摸上了他的頭，他的臉，他躲不開，只能無限恐懼的看著自己如蠟樣的漸漸融化……

“怎么又來的這么晚？都快到飯口了，菜都還沒洗呢！”

“對不起陳叔，我弟弟病了，我送完牛奶回去看了一眼，所以來晚了，我這就去洗，保證不會(huì)誤事，對不起……”秦朗一邊說著一邊飛跑了進(jìn)去。

洗菜，傳菜，送外賣，洗碗，一直到下午三點(diǎn)鐘秦朗才終于長長的吐了口氣，直起腰來，用在水中泡得冰冷通紅的手拿著賬單，去市場上挨門挨戶的去收外賣的錢。

“陳叔，我能早走一會(huì)嗎，今天要買的菜不多，安哥一個(gè)人去應(yīng)該可以了，還有……嗯……能不能……先借給我二十塊錢……”秦朗將收來的賬交上來，看著陳叔的臉色小聲的說道。

“又早走？還借錢？你上個(gè)月你買煤借的還沒扣呢，這個(gè)月又說你弟弟生日買棉衣，也求我別扣，我這是小飯館，不是大酒店！你家里弟弟小，事又多，今天晚來明天早走的，一次兩次的我都不說你，咱這店，租金貴、費(fèi)用高，店面又小，就守著這么一個(gè)市場，飯口也只有中午這一陣子，全靠著客流量大來賺錢，不能雇太多人，一個(gè)蘿卜得頂一個(gè)坑，上次你弟弟給人打傷了，你扔下句話就跑了，店里忙不過來，走了好幾伙客人，耽誤的生意我還沒說呢，你還好意思借錢？我這里不是慈善機(jī)構(gòu)，不是福利院，我也得生存！”

“對不起陳叔，我以后盡量……但是今天我弟弟真的是病了……嘿嘿，謝謝陳叔！”

憑良心說，陳叔待他真的還不錯(cuò)，他沒身份證，沒介紹人，更沒一技之長，十五歲的孩子硬說自己十七歲，剛從孤兒院出來那會(huì)，根本沒人會(huì)雇用他。

最初，他每天在這家服裝批發(fā)市場上轉(zhuǎn)，看誰家到了貨就上去幫忙搬，人家本來不想用人的，但看他一個(gè)孩子出了力，也就給他個(gè)三塊兩塊的。

幾天后，被市場上專門替人做搬運(yùn)的工人知道了，將他打了一頓扔了出來，他才知道，一行有一行的規(guī)矩，他這樣做是在人家的碗里搶飯吃，以后便再不敢去。

后來多虧陳叔收留了他，雖然每月只有一百二十元的薪水，但總算是有了份穩(wěn)定的收入，中午還管一頓飯，晚上也肯讓他帶些剩菜剩飯的回家，陳嬸還找了些舊衣服給他。幾天后又幫他找了一份早上送牛奶的兼職，雖然每天早上五點(diǎn)就得出門，但卻多了五十元的收入，加上阿同和阿杰撿來些廢品，弟兄幾個(gè)還可艱難度日。

“老大，今天賣廢品的錢。”舒同將手中的錢交給秦朗，秦朗接了過來向他笑笑：“九塊七？還真沒少賣呢。”舒同憨憨的笑了。

秦朗在馮杰頭上拍了下，走過來看床上的男孩兒，昨天打了針，燒卻一點(diǎn)沒退，爐火燒到最旺，他卻還是抖個(gè)不停，秦朗用被子包住他抱在懷里守了一整夜。

“醒過沒有？”他伸手向上拉了拉被子裹嚴(yán)了他。

“醒過兩次，給他水，沒喝，老大……他…會(huì)死嗎？”舒同有些畏怯的望著秦朗。

“不會(huì)的。”秦朗心不在焉的回答，伸手摸了摸男孩兒滾燙的額頭。

老大說不會(huì)，就一定不會(huì)了，舒同明顯的松了一口氣，向前靠了一步。秦朗愣了一愣，方想起舒同說過，六歲的時(shí)候，他的母親就是這樣病死的，把這個(gè)病孩子留在家中，這一天兩個(gè)弟弟都嚇得不輕吧？可是他必須得工作啊，不然幾兄弟靠什么來生活？

秦朗默然站起身，走到窗臺下的柜子前，伸手去拿昨天的那碗粥，粥碗上蓋著的那張紙上的水印，與碗的邊緣明顯的不吻合，秦朗慢慢的轉(zhuǎn)過身來，馮杰向墻角縮去，目光忐忑的看著他：“我…我沒偷吃，老大……我…我就打開聞了一下，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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