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筱樂看著他嗤笑，眼淚卻越落越兇：“說什么對彼此越來越坦誠。”
“你回南凌吧，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了。”
方筱樂轉著輪椅朝房間去了。
喬牧嶼覺得，由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失望氣息填滿了房間的每個角落。
這當然不是喬牧嶼想要的結果。
在每一個失眠的夜晚，他都會翻看方筱樂的日記本和她的公眾號，還有專門記錄喬多白日常的微博。
它們總是能撫平他煩躁不安的心，給他力量，將他從無數個即將崩潰的邊緣拉回，并溫柔提醒，方筱樂曾經有多愛他。
喬牧嶼也是清楚的，清楚如今的自己有些病態，可是他常常難以控制。
害怕失去她，害怕她喜歡自己以外的人。
如何能料想到這樣一天？她的一句話就能令他高興很久，而她失落難過的表情也會令他跟著止不住的心痛。
盛柏洺說他完了，于縉馳說他完了，連穆菲淇和劉晟也這樣說。
可是喬牧嶼想，完就完吧，還能怎樣，如果能用放下自尊換她回來，那他不勝歡喜。
行動已經快于思想，喬牧嶼大步追了過去，將輪椅攔停下來。
他蹲下身來，抬起手腕，用衣袖給她一點一點擦眼淚。
“我錯了，我不知道這件事會讓你這么生氣。”
方筱樂仍然躲避他的碰觸，她控制不了自己的眼淚，也不明白它們為什么就是不肯停。
“我只是在生自己的氣，氣自己連累他們失去工作，他們有什么錯呢？他們不過就是聽了我的吩咐。”
她的聲音斷斷續續，可每句話中傳遞出的失望卻很完整。
“你比多少有錢人還要成功，你的豪車多得開不過來，豪宅也多得住不過來，你和盛柏洺他們隨隨便便發的紅包都比普通人一個月的薪水多，你永遠都不會明白一個普通人的生活，你也永遠都不可能站在一個普通人的立場上去看一看這個世界。”
喬牧嶼緊抿著嘴唇，神色覆雜地看著她，想讓她別哭了，想讓她別再這么難過，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才好。
“可是我又有什么資格挑剔呢？”
方筱樂垂下頭，自嘲地牽牽嘴角，眼淚一串一串流進嘴裏，咸咸的，澀澀的，也打濕了她那仍然看不到希望的未來。
“看看這些，吃的住的用的，全都是沾了你的光，”她抬起頭，流著眼淚笑著看他：“我們都是仰仗你活著的人，你當然想怎樣就能怎樣，是我的錯，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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