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我能直說么？筱樂你怎么這么黑了？”視頻聊天裏, 顧北時笑著調侃。
方筱樂對著手機鏡頭“切”一聲，露著潔白的牙，笑眼彎彎道：“你懂什么, 這可是非洲大陸最先進的美黑技術，可不是誰都能享受到的。”
顧北時笑得不行, 聽著她輕快的語氣, 一切仿佛又回到那些年簡簡單單的純粹快樂裏。
她佯裝慍怒：“嘶，不許笑了啊，平時也不聯系，一聯系就笑話我，說吧，找我干嘛？想讓我給你介紹美黑秘訣啊？”
純粹的快樂就這樣瞬間消散了去。
顧北時平靜下來, 認真看著屏幕裏的她, 很久才開口說話。
久到方筱樂以為是手機信號出了問題。
“筱樂，我要結婚了。”
“啊？你要結婚啦？”
她先是楞了下, 接著開心不已地東問西問：“怎么之前一點風聲都沒聽到？一直悄悄戀愛來著？同桌你可真行, 一出動靜就是大的，幾號婚禮？對方是誰？我認不認識呀？”
顧北時輕聲回應：“她叫郝佳卉，婚禮在二月十四號舉行，知道你遠在非洲回不來，只是很想親耳聽見你的祝福。”
他的情緒裏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釋懷, 像是在跟過去的一切告別：“其實如果你在南凌，我可能反而沒有勇氣邀請你來參加婚禮，筱樂, 我抉擇了許多事, 有些對，有些錯, 我常常很羨慕你能恣意生活。”
她靜靜地聽，沒有開口。
“還有啊，”顧北時彎唇：“有件事我一直想說卻沒有說，謝謝你那時候裝傻化解了我醉酒的尷尬。”
那天我沒有醉，我也知道你其實什么都懂。
她眨眨眼睛：“裝傻？裝什么傻？”
他只是心照不宣地笑一笑：“行吧，別裝了，我可是馬上要結婚的人，除了我媳婦，那些話不會再對任何人說了。”
她粲然一笑，那段無疾而終的告白就這樣泯散在彼此的默契中。
方筱樂真心實意地祝福：“同桌，誠摯恭喜你們，我真的很想參加呀，你跟嫂子說，等我回去再登門好好恭喜你們。不過雖然我回不去，禮物什么的可不會缺席喔，你把新家住址告訴我，我請家人代為表達心意。”
顧北時打趣她：“可別，你爸媽要是來南江給我送禮物，那還不得折煞我少活二十年。”
“呸呸呸，說什么吶！臭嘴！我也沒打算請爸媽去啊。”
他眼中的笑意更深：“那你是打算請喬牧嶼代為參加？”
方筱樂一撇嘴，真是的，她明明說的是“把新家住址告訴我，我請家人代為表達心意”，這還不夠明確嗎？意思是她會請家人選好禮物給他郵寄嘛。
顧北時意味深長地自說自話：“那你可能還不了解情況，喬牧嶼肯定是沒空替你參加的，他都很久不在國內。”
方筱樂怔了怔，下意識想問一句“那他去哪裏了”，卻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從沒聽爸媽提過，當然，她也從未主動跟爸媽問過他的消息。
墨爾本進修課結束的時候，她跟爸媽報備自己即將前往非洲馬拉維的事，那一天，她收到一條來自喬牧嶼的消息，短短的八個字：一路平安，事事如意。
她回了兩個更為簡短的字：嗯嗯，外加一個紅臉頰的笑臉自帶表情。
方筱樂也不能明白，為什么他們之間就會變得這樣疏離，可是她跟顧北時卻依然能夠自如談笑，她不知道問題究竟出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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