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沒喝過酒的喬瑜在消毒后已經兩頰暈紅,腦子暈乎乎的,勉強保持著行走的能力。
他將記憶的逃跑路線口訣附在耳邊告訴了幾個朋友,然后就被關進了一個空蕩蕩的純白房間。
正中間有一把白色的椅子,喬瑜迷迷糊糊地被推到椅子上,前臂分別被固定在兩邊扶手上,脖頸被人扣上了鐵環,一根鎖死在地上的鐵鏈和鐵環融為一體。
椅背的某塊區域大概裝了吸鐵石,鐵環牢牢地扣在椅上不動,喬瑜被迫微微抬起下巴,乖巧的金發已經凌亂,一縷縷不斷滴水,整張臉都露了出來。
房間內側墻壁還有扇開了幾寸的拱形純白鐵門。
在昏昏沈沈中,喬瑜做了一個夢。
夢中,他仿佛觀看了一場電影,而主角是——麗塔的妹妹,麗莎!一個為了追查姐姐的失蹤而故意被抓來的少女。
電影節奏明快,剛開始就是重口味的前情回放:麗塔一行四人的旅行小隊被一起在匿網上拍賣,無數人觀看著拍賣,隨后便是血腥殘酷的虐殺——偷拍的視頻突然中斷,然后轉到了麗莎那邊。
但短短的片段中,喬瑜已“看”到自己和幾個朋友的結果:壯碩熱情的朱利安被人澆滿了汽油放進“鐵處女”,一根火柴被塞進他同樣灌了汽油的口中;瘦弱的卡萊奮起反殺了買家,而后在被其他人虐殺前果斷自盡;麗塔的買家被她迷住,想帶著她離開未遂,一起成了叉燒包。
而自己……被活生生做成了玻璃盒中的標本拼圖。
喬瑜只覺得額角抽痛——
這完全是一部黑色電影,全員悲劇,就算是女主麗莎也只是勉強為姐姐報了仇,余生都在躲避組織的追殺。或許對犯罪分子來說,這是喜劇。
現在想這些都沒用,最重要的是生路……生路……
喬瑜摒棄了雜念,放空大腦,從剛剛的影片裏提取出了“天堂區”四通八達的建筑群功能和一些地下通道以及暗門。
如果只是逃跑的話,可以走這條路,和麗莎一樣從廢水通道裏被沖去海裏。得找到氧氣瓶……診所在……這裏!
待會兒等人進來的時候,用最快的速度擊倒他!門外最多兩個人,一個買家,一個白袍。買家進來后,白袍會暫時離開,要抓住時間差!
門都沒上鎖,只是從外面栓住,自己出去后可以很快放出麗塔他們。
喬瑜心裏稍稍有了底,只是這房間裏全程監控直播,他在買家進來前不能妄動,鐵鏈的鑰匙還在買家手裏……
椅子上的青年閉著眼睛,不適地動了幾下手腳,似乎是做了噩夢,一條腿突然死死蹬住了地面不動,脖頸處細弱的青筋浮現,沒有兇狠感反而顯得愈發脆弱易折。
啪!
白得可怖的房間裏,燈光驟然熄滅,燈絲發出輕微的爆破聲。
喬瑜睜開眼,微弱的光線從正上方仁慈地落下,面前墻壁上有一個閃著紅光的攝像頭,囂張地記錄著房中人的一舉一動,上傳到匿網的拍賣間裏。
拍賣,正式開始了!
1,2,3……
喬瑜靜靜地按照自己的心跳聲讀秒,他應該是第四個被拍賣的,第一、二個是陌生人,第三個麗塔,第五個朱利安,最后是卡萊。
同一時間,“天堂區”某處監控室裏。
負責監控此次拍賣品的兩人早已經忘記了一切職責,直楞楞的盯著其中一個監控視頻,眼珠一動不動,被咬了一口的漢堡緊緊捏在手心裏。
啪嗒。
血紅的番茄醬掉落鍵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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