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真是難為你了……”我囧：“那，后面發生了什么？”
閻君說：“動凡心之后，孟婆便隱瞞著所有古神，紆尊降貴地下達凡間，化作人間女子。你知道的，孟婆絕色，而男人又是好色的動物，所以那男子見了孟婆就死心塌地地愛上了她，沒過多久，兩人就在凡間結為夫婦，還生了一個孩子。”
我忍不住問：“幸福美滿，那就是有什么天條之類的，說女神不能和凡人談戀愛，所以就悲劇了？”
閻君搖頭：“非也。”
“那是什么？”
“你說的天條那叫七仙女和董永，但人間還有一種悲劇，叫白娘子和許仙。”
這么一說我就特別懂了，畢竟這兩個典故都是我們人間最耳熟能詳的兩個典故了。
我問：“你的意思就是有個‘法海’去把孟婆給害了？”
閻君搖搖頭。
那還能是什么？
“人人皆是‘法海’。”閻君嘆息說，“神女下達凡間，不論如何偽裝，都和凡人有著巨大的差別。起初，所有人都迷戀孟婆的美貌，不論她有多格格不入，但凡人們看在她的美貌都不會去計較那么多。而一切，都在她生下孩子之后，全都變了。”
我問：“為什么？”
“陽人和陰人，會生下什么，你不知道嗎？”
這話戳心了。
我心里一疼，想起了我的小羅卜。
難道，陽人和陰人生下都是一樣的嗎？皮膚漆黑如炭，尖耳獠牙，動作似獸……一出生，別說是別人了，就連親媽都被嚇到了呢。
閻君就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一樣，說：“最可怕的不是孩子生了什么鬼模樣，而是的孩子的親媽看到了孩子的鬼模樣，第一時間的反應竟然是欣喜的，撫摸孩子的臉頰直呼可愛。這就把看到的人都嚇壞了。
“從此以后，孟女不是人的謠言便傳遍了整個部落，人心變了，所有人都排擠她，在背后詆毀她是個妖怪，有的說是狐貍變的，有的說是蛇變的。走在街上，會有人拿石頭去砸她。
“甚至就連躲在家里也不安全，會有人偷偷潛入他們家里，把他們穿的衣服都劃破，種的地全都毀壞。甚至，還有人會拿草汁涂在剛出生的孩子的臉上，幼兒皮膚嬌嫩，很快就過敏而死了。
“孩子死后，孟婆就變了。抱著孩子，哭了七天七夜。就在她最傷心的時候，她的男人因為介懷孩子的丑陋模樣，原本是不相信外界謠言的，可孩子出生以后的種種異象都將他的信任一點一點地磨掉了，他相信了部落巫師的話，拿著一面鏡子，想要去檢驗一下孟婆的本相究竟是人還是鬼。
“可那個檢驗，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孟婆內心的信仰就此崩塌，美麗仁慈的女神變作魔神，再也不分善與惡，她將忘川水引向人間，地獄中的惡靈們順著忘川水去往人間，死去的人出現在活著的人的面前，生死秩序大亂，六道輪回交錯，釀成了大禍。
“再后來，就是我的祖先，閻羅大神出面鎮壓了孟婆，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忘川水引回陰間，孟婆戰敗后，留下了對這世間萬物生靈的詛咒，就身死魂滅了，只留有一絲怨念。閻羅大神唯恐那一縷怨念會為禍世間，于是就將那一縷怨念封印在忘川水下了。”
我這才明白過來：“所以，其實逃出去的那個‘孟夢’，只是孟婆的怨念？”
“是。”
“那你知道，她逃出去之后，大概會做什么嗎？”
閻君搖頭：“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蟲，我又怎么會知道她在想什么呢？不過若是怨恨，她應該是會去找她最怨恨的人吧。”
“誰？”
閻君看著我，嘴里輕輕吐出了兩個字：“魔、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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