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知后覺裴那個煜(3)
試鏡的過程很順利。
季棠在熟讀劇本后就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 葉靈這個角色心裏跟她是不一樣,她不能拿自己的前世代入。
而《在這個世界的最后一天》這個故事裏,女主角葉靈她曾經(jīng)有著健康的身體, 她肆意揮灑著她的青春,享受著熱烈的人生。
她最大的煩惱就是考試沒考好, 最害怕的是被老師叫家長, 最期待的是可以考上心儀的大學。
在十七歲,這個距離成年只有一年的花樣年紀裏,未來顯得美好又遙遠。
她從未想過,有一天,她習以為常的, 甚至感到有些膩煩的平常日子會變得遙不可及。
事發(fā)那一天, 她正在上體育課,上一秒還在跟好友抱怨又要跑八百米, 下一秒, 她就感到天旋地轉暈了過去。
她被老師送到了醫(yī)院, 等她從昏迷中醒來, 就看到父母坐在她的床頭,見她醒來, 她的母親背過臉,用手指擦拭著眼角的淚水。
真丑啊。
為什么要露出那么丑的表情,為什么要哭?
葉靈張了張嘴巴, 想問, 卻發(fā)現(xiàn)自己發(fā)不出聲音來,她皺了皺眉, 掙扎著想從床上爬起來,卻使不上力氣。
一種恐慌從心底蔓延開來, 她慌張的看向母親,用眼神詢問她,她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母親輕輕拿起她的手握在手裏,又揉又捏。她笑著告訴她:“靈靈,醫(yī)生說你有低血糖,等下掛點糖水我們就可以回家了。”
真的嗎?
葉靈在心裏質問道。她楞楞的看著她,想開口告訴她,她笑得好難看,她動了動手指,想讓她不要笑了。
她把眼淚都笑出來了。
她又一次睡了過去。等她再次醒來,她空靈的瞳孔裏倒映著醫(yī)院白色的墻壁,父母都已經(jīng)不在了。她掙扎著下了床,可能是躺的太久,她的腿一落地就發(fā)軟,害得她差點跌倒在地。
她扶著床沿艱難站了起來,一步一步朝門口走去。
她輕輕的打開了一條門縫,把頭探出門外,醫(yī)院的走廊長的像是沒有盡頭,她的父母跟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子站在門口不遠處。從她的這個位置,能聽到他們的一言半語。
“我們初步懷疑是急性白血病,不過還是進一步的檢查才能確診,希望你們能有先有個心理準備……”
“不治療的話,一般患者只有3個月的時間,不過現(xiàn)在科技發(fā)達,醫(yī)療技術比以前提升了很多,只要積極配合治療,也是有希望的。作為家長,你們更不能放棄。”
她輕輕靠在門上,一臉的迷茫。
他們在說什么?她怎么都聽不懂。她不是低血糖嗎?怎么會變成白血病?她低頭急著從褲兜裏掏手機,想看一看今天是不是四月一,愚人節(jié)。
她的手一抖,才發(fā)現(xiàn)她身上原本的衣服不知何時被換成了病服,她的手機也不知去向。
她哆嗦著回到了病床上,如行尸走肉般僵硬地躺了回去。她給自己蓋好了被子,就像剛醒來那樣。
她一定還在做夢,等醒來就會發(fā)現(xiàn)自己還躺在宿舍裏那張硬的要死的木板床上。
她感到有什么溫熱的液體從鼻孔中流了出來,她用手擦了一下,越擦越多,她連忙坐起來,手忙腳亂的抽了一把紙巾出來,胡亂的在臉上擦拭著。血從手縫中漏了下來,滴在白色的被面上,暈染出一朵朵血色的花。
她的瞳孔被這刺眼的血色染紅,手上的動作也跟著停滯了。
好多好多的血,她從來沒有流過這么多的血。
她會不會因為流血過多而死?
她終于承受不住,捂著嘴巴失聲痛哭了起來。
怎么能不絕望呢?
人生就像是一場向死而生的旅行,終點都是死亡。
可是——
為什么是她,為什么偏偏是她。
這個世界有那么多的人,為什么偏偏是她。
“可以了,季棠,這段就到此為此,你演得很好。”
“可以說是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季棠,你表現(xiàn)得很好,讓我大為改觀。”
視頻裏相繼傳來了傅導跟王慧的聲音,然而季棠顯然還沈浸在葉靈這個角色中,沒有給出反應。
裴煜跟視頻裏的幾人簡單交流了下意見,就掛斷了視頻。
他們一致認可了季棠,編劇錢子羽更是對她讚不絕口。
接下去一些關于劇本的細節(jié)、合約方面都由他負責跟季棠交涉。
她表演的時候,裴煜一直看的很專註,這是個多人場景,現(xiàn)場卻只有她一個人,這就需要演員憑借著很強的意念才能演出來,演繹過程還要處理好各種情緒轉變,難度系數(shù)并不低,她卻處理的十分到位,細節(jié)處演得很細膩。
他都看得心驚,她的絕望不像演的,像是真的身患絕癥過。
他再次被她的天賦驚艷。
在跟她一起拍攝《自白》時,他腦海中就隱隱有了這個想法,讓她成為他下一部電影的女主角。現(xiàn)在看,他果然沒有看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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