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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清如回到家之后已經是凌晨五點了，這個時候顧夢田已經迷蒙著眼睛爬起來上廁所，天還沒亮起來，顧夢田也沒有開燈的意思，于是在廁所出來看到門口的人影時，還是狠狠地嚇了一跳，她啪得一聲打開了廁所的燈，這才看清楚門口的身影是許清如，她看著穿著整齊明顯出門回來的許清如，驚訝道：“清如姐，這么晚你去哪里了？”

許清如顯然也是被顧夢田嚇了一跳，她知道顧夢田工作很拼命，通常她還沒醒過來顧夢田人就已經出門了，但實在是沒料到五點多就起床，許清如嘆了口氣脫下鞋子，才打開了大廳的燈，燈忽然一亮，在蒙蒙亮的天色里特別明顯，許清如給自己和顧夢田泡了杯茶，顯然這個時間也不能補一覺了，幸好她酒量還好，沒有困得一塌糊涂，“你趕時間嗎？不趕就喝杯茶？”

顧夢田看了看時間，她今天也是尿急了才提早了些起床，坐下來喝杯茶也能驅驅睡意，于是便點頭坐了下來，她現在也是大忙人一個，一開始的那部電影讓她帶著個最有天賦的新人導演名號，個個都等著看她現在的作品，可以說是否可以落實這個名號就靠著現在的電影了，所以她壓力很大，也極其忙碌，這種情況下，她整個人都瘦了一圈，沉淀了下，到是有些威嚴的意思了，眼睛一沉可以唬住人了，也沒人把她當成小孩子看待了。

“怎么了？你喝酒了？喝了很多？發生什么事情了？”顧夢田一坐下去便聞到了許清如身上的酒氣，頓時皺了眉頭，睡前明明看著她和果果回房間睡下了，然后又自己跑出去喝酒，這樣很奇怪，特別是在許清如明天還有工作的情況下，顧夢田很清楚許清如是什么樣的人，所以才覺得不可思議，她凝重著臉色看著許清如，覺得肯定發生了什么大事。

“我跟你一文哥出去喝了杯東西，”許清如抿了一口茶，清香撲鼻，她不是個會品茶的人，她也很少那些悠閑的時間，這些茶都是李達蒙上次回國的時候買了留在這里的，李達蒙很喜歡喝茶，對茶也很有研究，所以便留下了些讓許清如他們品嘗，但顯然對于她們三個女的來說，這茶就成了提神醒腦的飲品，代替了咖啡而已，許清如甩了甩腦袋，繼續說：“我跟安折傅又鬧翻了。”

顧夢田舉著杯子驚訝地看了看許清如，她很少八卦許清如的感情問題，因為許清如也很少說，為了尊重許清如的隱私，她也就一直忍著沒問，但不八卦不代表不了解，她還是從李達蒙那里了解了一些，而且最近她也隱約感覺到許清如和安折傅的關系緩和了一些，偶爾她還能聽到許清如口里提到這個名字，她還以為兩個人要復合了，誰知道這下就又鬧翻了。

等聽完許清如說完來龍去脈，顧夢田才詫異原來這段時間發生了這么多事情，她一心撲在劇組里面，對外面發生的事情一概不知，每天過著忙死的三點一線生活，所以當聽到卓一文和安折傅暗地里執行的局后，頓時驚訝得十分夸張，對她來說這些仿佛拍電影的手段簡直太酷了，但是對于許清如的疑惑，她收斂了些情緒，問：“……清如姐，你怎么想？”

“我不是任何人的提線木偶，既然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推開我，我也沒有什么好說的，隨他吧。”許清如捏緊了杯子的耳朵，顯然說這話的時候也是十分唯心的，顧夢田何其了解許清如的倔強和口是心非，這人就是從來不喜歡主動低頭，吵架的話就一直冷戰，總是不愿意服輸，倔強得很。但顧夢田卻不知道許清如已經給卓一文服輸過一次了，也是很少見的一次，可想而知卓一文在許清如心里地位還是很重的。

但不知道為何，面對安折傅的時候，許清如心里想著的明明就是想和好，但是總拉不下面子，便一直僵著，直到現在成了這個局面，許清如不止一次想過，要是她先低下頭來說軟話，是不是情況就不會這樣？可是要她真的在安折傅面前低頭，她又總覺得十分傷她的自尊心，這是十分矛盾的想法，許清如自己也沒辦法克制。

“你不是想知道從一文哥那里看到的資料的完整部分嗎？你不如直接去找安折傅吧？好好說清楚的同時，也可以了解這些，你低不下頭，這些不就是最好的借口嗎？”顧夢田笑道。許清如當然知道這個，卓一文先前也給她提議了，可是剛剛她拒絕了卓一文的提議，現在聽著顧夢田的話，卻突然又覺得似乎可行，她或許還是不甘心吧。

“清如姐，你其實有沒有想過，安家公園地下室的那些實驗，或許跟你有關？”顧夢田忽然說道，她也就隨口一說，只是覺得有這個可能性，因為那么巧，安家又收集了許清如的資料放在安折北的臥室里，還那么詳細和詭異，當然，這也只是她的一個發散性思維而已，畢竟許清如本人完全沒有這方面的記憶。

但是許清如卻愣住了，她呆呆地看了看顧夢田，她之前完全沒想過這些，因為她存在一個誤區盲點，就是認為這件事是完全與她無關的，因為那些實驗她之前完全不知道，也沒有印象，而她也沒去過那個安家公園地下室，所以下意識地就排除了與她有關的想法，可是現在聽顧夢田一提，似乎又不是毫無可能的。

可是細想起來，許清如的情況和白薇那些女孩子都是有所不同的，就是許清如是從五歲開始就被安家關注并且收養，還控制了她讀書上班的生活軌跡，而白薇她們卻不是這樣的，她們都是20歲左右的時候，因各種原因，或缺錢或救人等等主動找上安家，而安家以高價買了那些女孩做了慘無人道的實驗。

慘無人道這個形容詞是許清如自己下的標簽，因為她還不知道實驗的內容是什么，只知道似乎所有參與實驗失敗的女孩子都死了，因為白薇的檔案最后一頁寫著實驗失敗，而從白家打聽來的消息就是，白薇已經死了，而她翻的那部分檔案，毫無疑問沒有一個成功的，所以許清如才覺得，其他失敗的女孩子應該也是死了。

但這些總得知道實驗的內容是什么才能確定下來，許清如立刻確定了要去找安折傅的心思，她摸了摸馬克杯，茶已經涼了些，變得溫溫的，她抬頭看了看時間，已經聊了半個小時，她連忙接過顧夢田手里的杯子催促道：“好了，你快去上班吧，不如遲到了不好，我收拾收拾也快要去上班還有叫果果起床了。”

顧夢田這才發覺已經過了這么久了，連忙沖回二樓臥室去換衣服，這一聊，天已經亮了起來，變得有些動靜了，許清如嘆了口氣洗把臉才去喚醒果果，果果平日里不跟許清如上班就喜歡睡到十點鐘，可是要跟著許清如上班的話就得一大早起床，這些年頭，朝九晚五的上班族還好一些，許清如這種所有擔子都往身上抗的管理層，工作堆積如山，不早點去處理實在沒辦法。

許清如只好把腦海里的一切拋諸腦后，一心潛入工作之中，她坐在經理的位置已經不需要她親手畫稿設計了，這些工作都交給了手下的人去忙，但是很顯然，許清如還是更喜歡專心畫稿的日子，那種專心致志的做一件事的感覺，還有作品完成之后被人以贊嘆的目光看著的成就感，才是愉悅的最大來源，自從她管理了這分公司之后，反而少了這些愉悅了。

而且，當陳子陽一臉陰霾地坐在她面前的時候，她更是頭疼地揉了揉眉頭，這家伙也是一個大麻煩，他桀驁不馴的性格給她帶來了很多麻煩，這不，他又跟一個諸多要求的客戶吵了架，還鬧得報警收場，許清如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正是喝了酒整晚沒睡的那天，當她太陽穴突突直跳的時候看見陳子陽臉色很差地坐在面前，她就心里煩躁。

“你又干了什么好事？”許清如自然知道發生了什么，可是甲方諸多要求這很明顯就是他們設計這行的通病，客戶的要求或許很不合理，但是不是有句話，客戶就是上帝，就算再不合理也只能慢慢說，是萬萬不可跟客戶吵起來的，許清如想起陳子陽上次在她面前說的那些話，甚至開始懷疑他是不是惡意報復。

“我不是故意的，許經理，我只是心情不太好，一不小心就憋不住了而已。”陳子陽并沒有悔過的意思，他抬了抬眉眼，匆匆瞥了許清如一眼又低了下去，顯然他還是為了上次的事耿耿于懷，許清如皺眉看著他，“這不是你得罪客人的理由，心情不好就能做這些事情了？就可以因為心情不好而被原諒了？那是不是心情不好都能去殺人了？我想我這里留不下你了。”

“什么？！”陳子陽猛地抬頭，一臉驚訝和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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