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芷之前來過幾次這裏。
管家迎接二人進門后，她就想著先去跟湛老爺子問好。
湛厲呈倒是笑了一聲：“他這會兒估計沒心情見你。”
這么說著，男人就輕車熟路上到二樓，來到了書房門口。
敲門前轉頭囑咐了她一句：“先在下面坐一會兒，半個小時后再進來。”
秋芷原本以為是爺孫兩個是有什么事情要談。
當下點頭答應。
站在那雕花的樓梯圍欄下，她隨意的往上看了一眼。
就發現書房門打開的同時，一個青瓷的茶杯被猛地扔了出來，碎了一地。
“小兔崽子，你還有臉回來？”湛老爺子的聲音中氣十足。
聽著像是生了很大的氣。
秋芷不免楞了一下。
待要繼續看下去時，湛厲呈已經大步進了房間，隨手將門關閉了。
這到底是怎么了？她心中更是驚奇。
之前見過湛老爺子幾次，一直覺得他是個蠻慈祥的老人啊。
老宅的管家笑呵呵的過來了：“小夫人別擔心，湛老日常管教孫子而已，今天他老人家被厲少惹到了，脾氣難免大了些。”
說著又請她過來喝茶。
秋芷這才點點頭，放心了些。
*
湛厲呈這邊的情況自然又是不同。
一進書房的門，他就看見老爺子吹胡子瞪眼，沈著臉的樣子還挺威嚴。
他就笑了笑：“您這是怎么了？”
話音未落，又一盞茶杯飛了過來。
這次湛厲呈就沒躲，一伸手輕巧的將那杯子接住。
完好的放回桌面：“這是何苦，這套茶具您不是最喜歡嗎？”
湛老爺子就哼了一聲：“是不是現在接管了湛家所有的產業，你就不把我這個爺爺放在眼裏了？”
“放啊，怎么不放？”湛厲呈隨意的說了一句。
就在那矮桌前頭坐下了。
老爺子近些年喜歡研究書法和字畫，經常就在這書房裏待著。
此刻矮桌上茶盤裏只剩了一個杯子，濺出的水漬把紙張都浸濕了。
但他視而不見，一門心思的教訓孫子：“那你囂張什么？湛家容不下你了是吧？老子當初怎么把你扶持上去，現在照樣可以把你拽下來！”
這么說著，估計是覺察出那話裏的輩份不對。
老爺子就咳嗽了一聲，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湛厲呈自小就是被爺爺養大的。
如今在整個湛家，他跟老爺子的關系最近，自然也最知道他的脾氣。
當下淡淡說道：“您派人過去接湛霖了？地方找對沒有，用不用我幫忙？”
湛老爺子猛地一拍桌：“他是你二叔！你怎么下得去手？”
“就是因為他是我二叔，我才一直容忍他混吃混喝，利用湛家的名聲到處招搖撞騙。”湛厲呈就挑挑眉：“這次他更是公然威脅我，不教訓不行。”
“那你也不能把他扔在那種地方！”湛老爺子依舊很生氣。
又說：“再不濟，我來教訓他，看他以后敢不敢再犯！”
湛厲呈倒笑了：“您教訓他啊？但凡您能年輕時候能多教育教育孩子，我爸和二叔那哥倆也成不了現在這樣，現在年紀大了，又想彌補過去的虧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過去了，能給湛霖多大的教訓？”
這番話說出來，就懟得老爺子有些心虛。
人年紀大了，確實心境會改變的。
心裏知道兒子不成器，但也沒辦法狠心教訓，總是會回想起他們小時候的種種事情，想起自己常年離家，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職責，不自覺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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