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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鴆止渴（2 / 4）

見東方沈默下來，白染衣也沒說話，只是在腦中盤算如何勸說他留下來，然后自己獨自前往應(yīng)天幫助王臨風和江裴元。

但東方知道白染衣一定會去應(yīng)天，他不放心。

語氣堅決道：“必須得去。”

王府——

等待從宮中傳來消息的時間是漫長的，鄭羽宙也沒再露過面。徐氏的事在一瞬間掀起了滔天巨浪，卻在浪打之后重歸于平靜。

這是個很棘手卻無措的問題。

王識像突然開了竅似的開始參與王氏的商業(yè)貿(mào)易，江故見他終于有了長進便專心忙于明年的會試。

棠月還是一樣，照顧多多和滿滿、幫助管家打理王府以及等待。

和東方幾人的信件往來有較大的時間差和信息差，中毒的消息自然也沒有傳到京城。

“多多，別再餵小貓了，看你把它都養(yǎng)的肥嘟嘟的了。”她路過后院時瞅了一眼，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金多多一把抱住了要逃跑的貓，不好意思的笑起來。

棠月像對待小動物一樣捏了捏他的后脖頸，問道：“你姐姐呢？”

“姐姐在讀書。”

屋裏一個略顯稚嫩卻專註的身影在窗邊低首，安靜的模樣像極了白染衣。

自從孫靖去世后金滿滿突然沈默下來，本就懂事異常，現(xiàn)今愈發(fā)寡言。每日都將自己關(guān)在屋中讀閱，問的最多的就是“女子真的不能當官嗎？”

可不管答案究竟如何，她依然不放棄。就好像要從這件事上繼承些什么一樣。

棠月盯著她的身影出了會兒神，輕輕走到窗邊敲了敲窗臺。

金滿滿茫然的抬頭看著她。

“想不想跟我一起學習防身之術(shù)？”她笑了一下，自信的認為金滿滿一定會同意。

果然，金滿滿考慮了一瞬，點了點頭。

棠月帶著她來到院后的綠竹林裏，金多多抱著貓屁顛屁顛的跟在身后。

棠月?lián)炝烁裰f給她，金多多便也有樣學樣的撿了根短的小竹棍。

“首先呢，要將心靜下來。只有心靜下來了，手中的力度和竹枝方向才能更好的控制。”

她打了個樣，手裏竹枝像利劍一般刺破空氣，發(fā)出“刷刷”之聲。棠月腳步輕盈又靈活，一瞬間繞到金滿滿身后，竹枝在指尖打了個轉(zhuǎn)，逼近了她的脖頸。

金滿滿下意識偏開頭轉(zhuǎn)過身，視線落在離自己不到兩寸的竹枝上，感覺它向前戳了戳自己的臉。金滿滿眨了眨眼，視線又緩緩地移到了棠月臉上。

棠月收了手，仰頭大笑了兩聲：“你怎么呆呆的呀。”

“來，你試試。”

金滿滿細細的說了聲“好”，兩手握住竹子沈下心，向前猛地一劃。可惜力度太大略顯笨拙。

“還不錯。”棠月抱著手夸了一句，“但還是得練。你看我，我出一招你學一招。”

殘夏的青竹林挽住了豐盛的陽光，一大一小、一招一式都帶著肆意的銳氣。空氣顫鳴中，所有悶在心裏的都被痛快的發(fā)洩出來。

還有一個更小的身影丟了竹棍，拿著彈弓開心的圍著竹林打轉(zhuǎn)。一顆發(fā)射的石子換來一個燦爛笑容。

棠月明白金滿滿在壓抑什么，但她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法子來，只能將從前自己的解決方法教給了她。

道理很簡單，就像大禹治水一樣，堵為下策，疏通為上。

客棧——

秦雙笑早早地睡了，白染衣還是和往常一樣，直至子夜依舊醒著。

她輕輕地下了床，披了件外衣出了房間。

東方中毒的事讓她夜不能寐，強烈的愧疚感彌漫過來將她包裹其中。

她不敢深想，如果今早那扇門始終打不開會怎樣。

很奇怪，她自認自己對東方的情感還只是停在有好感或者是喜歡的程度，談不上誰離不開誰。

但很明確的是，她真的害怕東方會離開她。更準確點，是害怕得而覆失的感覺。

一豆光在隔壁的紙窗上模糊暈開，從正對大門的方向慢慢移向房間深處。白染衣的足尖碰觸在沈寂的黑暗中，心臟卻沸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