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哥，為什么不把手電打開，好黑啊……”
“這里的打手和亡命徒太多了，長時間暴露光源，很容易引起他們的注意。”
顧幾隨口解釋了一句，這些都是警務戰(zhàn)術的常識性問題。
任何時候，戰(zhàn)術電筒都不能長時間亮起，要盡量充分利用現(xiàn)場的環(huán)境光，以及聽覺和嗅覺等來檢查環(huán)境，根據(jù)需要在短時間內(nèi)點亮光源，并在熄滅電筒的瞬間移動自身位置，避免暴露自身。
雖然樓梯光線極暗，但并非伸手不見五指。
微弱的環(huán)境光，也代表著大廈未被全部掩埋，至少有部分裸露在泥土外，才有可能讓光線漫反射到底層。
聽到他這么說，幾人只得壯著膽子踏上樓梯。
所幸底層的水泥都還算穩(wěn)固，哪怕第四層被砸得只剩下側面一半，扶著墻壁，也有驚無險的穿過。
可惜到第五層，樓梯就斷了。
顧幾只能帶人拐入四層另尋他法。
來到這里，王進康和丁樂就熟了，兩人都是搞電詐的，恰好金元大廈的二至五層是電詐的辦公區(qū)。
出了樓梯間，左側是一棟棟辦公室，右邊則是露天看臺，向下望去，可以看到滿目瘡痍的一層大堂，尸體、吊燈、水泥碎石夾雜在一起，就像被炮彈轟炸過一樣。
最可怕的是，原本大門一整面玻璃幕墻全部碎裂，只剩下一些鋼筋骨架被裸露的泥土擠壓變形，散發(fā)著一股濃烈的霉味。
這也印證了顧幾之前的說法，大廈的確是陷入了地底深處。
他繼續(xù)指揮著眾人盡量靠辦公區(qū)走。
說起來很尷尬。
按照特警戰(zhàn)術，貼墻行進才是最佳選擇，但地震后，辦公區(qū)這種水泥預制墻會變得非常危險，一個“風吹草動”就有可能倒塌。
所以他只能安排隊伍盡量遠離露天看臺，減少暴露風險。
而就在此時，他察覺到旁側的辦公室內(nèi)有動靜傳出來。
顧幾下意識向后伸手，掌心沖著丁樂等人，即使不會戰(zhàn)術手語，也能看懂這是“停下來”的意思。
“有人。”
他回頭連比劃帶做口型，總算讓他們明白屋內(nèi)有情況。
丁樂跟王進康頓時緊張起來。
觀察片刻，只有楊東和那個瘋瘋癲癲的潘新麗相對冷靜，顧幾示意自己一號位突入，潘新麗二號，楊東三號。
楊東雖然害怕，但見顧幾拿著手槍，心里也有了底氣。
留下丁樂兩人守在走廊，三人開始向辦公室內(nèi)摸進，等顧幾從切角看到屋內(nèi)雜亂的桌椅時，他隨手撿起地上的一塊碎石，朝里丟了進去。
“誰？”
對方發(fā)出聲音的那一刻，顧幾聽聲辨位，左手倏地按下戰(zhàn)術手電，后手持槍對準聲源點瞄準，“趴下！雙手抱頭！立刻！”
強光之下，暴露著一名身著藍色西裝，帶眼鏡，長得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身旁還跟著一名穿著肉絲制服的女秘書和五名頭破血流的男員工。
或許是在黑暗中待久了，幾人用手遮住眼睛，一邊恐慌地喊著，一邊下蹲。
“伱是誰？警察么？可算等到救援了，別開槍！千萬別開槍！我們趴下……”
“搜身！”
顧幾始終沒有放下槍口，而是指揮著潘新麗和楊東去搜身。
兩人上上下下摸了好一陣，終于確認這幫人沒有攜帶武器后，他這才關掉了手電。
“楊主管？”
這時，走廊外把守的王進康和丁樂忽然走進來喊了一聲。
人群中那個尖嘴猴腮的西裝男一聽，剛想起身，又被顧幾兇厲的眼神嚇得縮了回去。
“王進康？丁樂？你們是怎么上來的，你們不是被……”
或許是想到幾人被帶走的原因，楊主管猛地瞪起眼睛。
丁樂兩人猶猶豫豫，望著顧幾，最終沒有說實話，而是避重就輕道：“輝哥他們死了，我們?yōu)榱嘶蠲透舾缗苌蟻砹恕！?
“死了？”
楊主管拔高聲調(diào)，可轉(zhuǎn)頭一看辦公室內(nèi)那些被桌椅碎石壓死、砸死的同事，便明白了，于是打量著顧幾，“這個汪哥是警察么？”
“他不是警察，而是……”
丁樂開口解釋一半，倏地想到了什么。
一旁，王進康、楊東的眼神也跟著不斷變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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