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霽啊, 吃飯了,”微生希提著一個保溫杯走到床邊,探了探微生霽的額頭, 關心地問道, “感覺怎么樣啦?有沒有好一點?”
進入初冬后,白日大幅縮短, 此時外面天色已暗, 房間裏只開了一盞夜燈,光線有些昏暗。
微生霽眼簾半闔, 看起來似睡非睡,還沒開口就先咳了一陣, 聲音沙啞道:“現在幾點了?”
“快7點了,你吃了飯再繼續睡吧。”微生希打開燈坐到床邊,“我讓人買了你喜歡的海鮮粥,吃完再吃點藥,你很快就能好起來的。”
微生霽努力坐起身:“你吃過了嗎?”
微生希邊打開保溫杯邊欣慰地道:“我中午吃得晚, 現在還不餓,待會兒再吃就好了。”
她盛了一碗粥想餵微生霽,微生霽卻在聞到粥的氣味時皺起了眉頭:“外婆, 我沒胃口……”
“怎么會沒胃口呢?你都快一天沒吃東西了。你不是最喜歡吃海鮮了嗎?這個很清淡的,你吃了墊墊肚子, 空腹吃藥不好。”
微生霽發絲凌亂, 一臉病容, 說不出的憔悴。
“……那我待會兒再喝。”
“待會兒就冷了, 冷了不好喝, ”面對微生霽小孩子般的倔強, 微生希表現出了極大的耐心, “小霽乖,就喝幾口,外婆餵你。”
面對著送到嘴邊的調羹,微生霽僵持了好一會兒才最終張開了嘴,出口的卻是:“折鳶有來過嗎?”
微生希臉一黑:“怎么的,外婆給你餵的粥沒女朋友餵的好喝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沒來過,別說人沒來過,電話也沒打過一個,”微生希將調羹往碗裏一擱,怒其不爭地道,“你不愿吃飯不愿吃藥不會就是想讓許折鳶來了能心疼可憐你吧?你怎么和你媽媽一樣,喜歡起人來連點兒尊嚴都沒有了呢?”
微生霽垂著眼瞼,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對于微生希的話更是無動于衷。
“又不說話,你們就只會用不說話來反抗我!我知道,你們一旦被感情影響就什么都聽不進去了!”微生霽的態度讓微生希既心疼又惱火,在最近的心理咨詢中,她頻頻想起過往、想起女兒,更加害怕舊事重演,“許折鳶不過就是個漂亮的普通女孩,我在她身上既沒看到擔當也沒看到對你的感情。就因為我之前給的壓力,她不僅想要離職還對生病的你不聞不問,就因為我在你家,她連探望都不敢來,你到底喜歡她什么?”
“折鳶不是因為這些才不來看我的……”
“那你說她是為什么?”
微生霽嘴唇動了動,卻什么也沒能說出口。
微生希看著她的表情,只覺得歷史即將重演,一時心力交瘁:“小霽,外婆不是沒給過你們機會,可這考驗才剛剛開始你們就弄成了這樣,再和她交往下去你有幾條命折騰?”
“我只是最近太累了才會生病的,和我們的感情沒有關系。”
“你這話騙別人可以,你拿來騙我?你和你媽媽都一個樣,遇到不順心不如意的事就喜歡自我折磨,順帶折磨我!”
微生霽露出了一絲疲憊:“外婆,我現在很累,能不能晚點兒再談這些?”
微生希這才察覺自己的情緒有些失控,重重地嘆了口氣,又重新拿起了碗:“你先把晚飯吃了,晚上好好休息,先別想和許折鳶的事了。”
“外婆,你把手機還給我吧。”
為了讓微生霽好好休息,微生希沒收了她的手機,此時她想要回來分明是為了聯系許折鳶。
“你——”
“叮咚、叮咚、叮咚——”
一連串急促的門鈴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微生霽的目光驟然亮了起來,微生希先是一楞,眼見著微生霽火急火燎地要去開門,連忙將她按在了床上。
“你給我待在屋裏,我去開門。”
“肯定是折鳶來了。”
“也可能是我叫的外賣,你給我好好躺著。”
“可如果是折鳶——”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會趕她走的,但我要先和她聊一聊。”
微生霽抓著被子,臉上充滿了不安:“你不會是想告訴她我以前……做的那些事吧?”
這樣的微生霽,除了將她接回家的初期以外,微生希還真沒怎么見過。
“你這孩子啊……”微生希摸了摸她的臉,感嘆道,“遇上感情的事就把外婆教你的都忘了。”
“外婆……”
“這證明你現在很不理智,外婆不能再放任你們這樣下去了。不管是為了你還是為了許折鳶,我都要將真相說出來。”
微生希將微生霽壓回床上,匆匆出了臥室趕去開門。
許折鳶急切地按著門鈴,已經完全顧不上這樣按門鈴會不會給微生希留下不好的印象。在來的路上她給微生霽打了很多電話都沒人接,越想越害怕,也越想越離譜。
她甚至已經聯想到微生霽想不開自尋短見了。
“外婆!”看到微生希,許折鳶先是一喜,但在察覺到她凝重的神色時,心裏立馬又是一沈,“微生霽呢?她怎么了?”
“她沒怎么,你先進來吧。”
微生希的態度有些冷淡,這讓許折鳶有了更加不好的預感。
“外婆……”
“坐吧,我有些話想和你談一談。”
許折鳶跟著微生希來到客廳,沒有看到微生霽的身影,滿心擔憂地問道:“微生霽……她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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