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琬跟著李屈把鳥籠放到屋內(nèi)去,裏面生著炭盆,很是暖和,沒過一會兒,麻雀身上的雪水也干了,恢覆生氣之后在鳥籠子裏使勁兒撲騰。
李屈給麻雀添水,反被它啄了手,看得沈琬忍俊不禁。
正忙著給李屈找藥,崔若仙卻過來道:“阿煢,你祖母已從萱華堂過來了。”
沈琬一挑眉梢,如今她是皇妃,自然只有章氏來見她的道理,但聽說這幾日章氏臥病在床,沈琬本來打算過會兒就親自去一趟萱華堂,沒想到章氏早就過來了。
待一見章氏,病倒不似作假,比先前沈琬離家時憔悴許多,臉上泛著青灰,但精神尚好,想來也不嚴(yán)重。
章氏帶著盧姨娘等給沈琬行了禮,沈琬便賜座讓章氏坐下,盧姨娘和章如寄一左一右立在章氏身邊,章氏方一落座,盧姨娘便側(cè)過身子去避著人,再不似先前那般活泛。
章氏先道:“昭儀娘娘此番來得如此匆忙,府上竟一點準(zhǔn)備都沒有,這倒讓人笑咱們家不懂規(guī)矩。”
“無妨,我來是陛下和太后娘娘一同準(zhǔn)許過的,不過是小住幾天,不必大費周章。”沈琬道,“祖母應(yīng)該也想到了,我來是為了什么。”
章氏的臉上終于罕見地閃過一絲難堪,眼風(fēng)斜了身邊的盧姨娘一眼,皺了皺眉。
片刻后,章氏道:“這么點事,還驚動了昭儀,實在丟臉。”
“祖母打算怎么辦?”沈琬直接問道。
“讓她出家清修去。”
這時章氏身邊的盧姨娘仿佛是輕聲嗚咽了一句,道:“昭儀娘娘,老太太......”
“你給我閉嘴!”章氏果然怒斥道。
沈琬也并不理會盧姨娘,只是又問:“那祖母可想好了,定安王那邊又要如何說?”
“等過幾日你父親去請廣瑞王說合,其他的自然也要靠昭儀從中調(diào)停一二,在陛下和太后娘娘面前為侯府美言上幾句。”
窗外傳來雪壓斷樹枝的聲響,恰好在章氏剛說完話的時候,章氏忽地一驚,又重重地舒了一口氣。
沈琬端起茶水喝了幾口,這還是她以前在盛夏時收集的荷葉上的露水,冬日氣躁,拿來泡茶喝正好。
“如此倉促,祖母就不再查一查?”
盧姨娘驀地抬起了頭。
“事情已經(jīng)分明,是沈瑜不知檢點,那小廝也已經(jīng)招認(rèn)了,”章氏強笑了笑,“這事昭儀不必再擔(dān)心,府上會處理好。”
“所以祖母就干脆把瑜妹妹送去出家了事?”
“若是定安王不肯罷休,那也只能搭上沈瑜一條小命了,這是第二次......”
章氏話音未落,盧氏卻突然沖上前來,在沈琬面前磕了幾個頭,哭道:“求昭儀救救瑜姐兒,這事是奴婢不好,是奴婢逼她,但她絕不會做出那樣的事啊!”
沈琬看了腳邊的盧氏一眼,又對章氏道:“人家要她的命做什么,這不妥。”
章氏深吸了一口氣,看看章如寄道:“那就再送一個。”
章如寄低低地垂下頭去,任何人都看不清楚她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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