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裏叫嚷起來：“都說了我沒事，你們一個個的都把我當成神經病了嗎？”
江靜水一下子想起江慕星四五歲時，被哄著騙著去打了疫苗，結果嗷嗷大哭的混蛋樣子。
不論是當時，還是現在，都像只兇惡的小狗。
“怎么樣了？”
家庭醫生站起身，面向江靜水：“大少爺，二少爺沒什么問題，只是身上有許多道傷口，其中大概混入了些許玻璃碎片，等下還需仔細地包扎。”
邊上傭人開口，于是江靜水明白了，自家弟弟打落了水晶玻璃杯，碎片滿地，接著他又從床上翻下來，倒在了滿地碎片上。
“你大晚上的，是怎么了？確定不是發病了？”
江慕星：“哥！”
他一撇嘴：“你們都先出去。”
等人都走后，房間裏只剩下他們兩個雙胞胎兄弟，江慕星才道：“就是，做了個噩夢罷了。”
“做噩夢？”江靜水冷淡開口，“你之前有做噩夢到這么夸張的地步嗎？醫生和傭人剛才還說，你前兩天的狀態就有些不對了。”
“那，那是因為我就是連著做了好幾天的噩夢。”
“為什么會突然做噩夢？”
江慕星嘟囔：“哪裏還有什么原因呢。”
說著，他低著頭，下意識地看向手腕，那裏的咬痕已經淡到幾乎要完全消散，快看不出來了。
但當時的感覺一直沒有忘卻，反而時刻盤繞在他的心頭，就像剛剛發生一般。
滑嫩的觸感，還有迷亂的暈眩。
說不清楚，酥酥癢癢的，就想把貓爪子撓過一般。
“——江慕星？”
江慕星抬頭，見雙胞胎哥哥的臉色愈發冷厲：“你在想什么？學校裏出事情了？”
“沒有。你總不可能會擔心我在學校裏被人欺負吧？”
江靜水嗤笑：“你不去欺負別人就算好的。”
“我最近其實還挺乖的，”他低著頭，“你要真不放心我，不如哪天回學校親自來盯著我看看呢？”
出他意料，江靜水沒有如往常一般一口回絕，只是說：“我考慮一下。”
“真的嗎？”
“來看看你的聽話，是不是有在騙我。”
“我哪來的閑工夫騙你，都是那個叫李潛——”
江慕星閉嘴閉得很快，但還是讓江靜水聽了清楚。
“李潛？這是誰，女生？”
“怎么會！”江慕星嗷起來，“李潛是一個很古怪很討厭的男生。”
“能被你討厭，他性格應該很不錯，”江靜水帶著些嘲諷，上手為江慕星多蓋了一些被子，“不是女生就好，你如果喜歡上別人，爺爺那裏怕是不好交代。”
江慕星郁悶地嘀咕：“別提了。爺爺也真是的，那個什么鄉下野丫頭救了他，就要把我送出去嗎？我才不要和那種粗鄙的鄉下人結婚，絕對不要！”
-
也許是晚上鬧得太過了，江慕星第二天頂著一對淡淡得黑眼圈去上了學。
其他人看到最多是心裏驚異，面上不敢說什么，郁嘉木卻是不會給江慕星留面子的，體育課上看見了后者的臉，直接哈哈大笑起來。
“江慕星，你變物種了，直接變成大熊貓了嗎？”
李干嬋卻提前遠離二人，早早地窩在一棵大樹的樹影之下。
一是為了躲太陽和躲人，二是她知道，洛嘉書和蘇瑜也很喜歡到此出來。
蘇瑜偶爾發呆，更多的時候是在畫飾品的設計稿，天馬行空的想象，盡數浮于紙上。
洛嘉書則幾乎都是悶頭學習，每次都在學習不同的知識。
李干嬋站得有些遠，隱晦地看著那兩人低頭都在做著自己的事情。
她收回視線，又向遠處望去。
忽而就看見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往換衣室的方向走去。
是一周目時就作弄過洛嘉書的孫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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